風清持皺眉,“林大夫看過了麼?”行雲止水有一位林大夫,而且醫術還不錯。
“林大夫說公子以前吃過太多藥了,身子與尋常人不一樣,很多藥他不敢亂用。”蘭澤聲音焦急地解釋。玄醫老人前幾日也就離開了,公子自己的醫術雖然好,但是現在心智畢竟只有幾歲,而且,高燒不退神智也不清醒。
風清持將目光轉向身側的言絡,“言絡,你先回房間吧,我去看看時七。”
聽到風清持的話,蘭澤這才注意到風清持身邊還站著一位青衣女子,頓時就瞪大了眼睛,驚豔過後想起風清持對他的稱呼,臉上的表情就轉為了驚訝,“言……言丞相?”言公子怎麼會穿著一身女裝?!
言絡倒是沒有理會蘭澤,而是直接與風清持對視,“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其實,他對於血緣至親看得很薄淡,可是,不知道為何,在知道時七是自己同母異父的弟弟時,心中還是升騰起一種說不出來的陌生感覺,那是哪怕知道了整個碧家都不曾有過的一絲一毫,不過,這種感覺,他並不排斥,甚至覺得時七小時候受了那麼多的苦楚,自己現在想要好好盡哥哥的職責!
風清持也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好。”
人然後和言絡並肩朝著臨水榭的方向而去。
剩下蘭澤一個人在風中淩亂。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面前已經沒有了風清持和言絡的身影,蘭澤也沒有再考慮那麼多,直接小跑著追了上去。
臨水榭。
時七正躺在床上,似乎是剛剛睡著,素日白皙如玉的容顏,此刻有些潮紅。
風清持走到木床邊上,伸手在時七的額頭之上探了一下,入手之處,一片灼熱。
微擰的眉頭這下擰緊了幾分,微沉著聲音問,“時七這樣高燒多久了?”
“大概有兩個時辰了。”蘭澤如實回答。“公子盡早還挺好的,就是中午用膳之後,他神色有些睏倦,然後便休息,我見公子睡了那麼久都沒醒便來喚他,然後才知道公子發熱了!”
他自己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自然也會一些簡單的醫術,用了一些退熱的法子,都不管用之後便去找風小姐,才知道她離開了行雲止水,然後蒼梧知曉這件事情之後又將林大夫給帶了過來,但是林大夫對公子也沒有任何辦法,只是讓他用毛巾幫公子擦拭身體退熱。
風清持收回目光,看向蘭澤,吩咐道:“蘭澤,取一個小勺和瓷碗,瓷碗中約莫兩勺溫水。”
蘭澤擔心時高燒不退導致脫水,所以之前就有喂過對方不少溫水,勺子和瓷碗都擺放在桌子上,聽見風清持的吩咐,拿出另一個杯子將瓷碗中多餘的水倒掉,然後端著瓷碗走道兒風清持的面前。
風清持從衣袖中取出了一個精緻的碧色瓷瓶,從裡面倒出一粒藥丸,放在蘭澤的瓷碗中,赤紅色的藥丸很快便在瓷碗中化開,也將清水染成了紅色。”
“給他喂下去。”淡聲開口。
然後自己直接走到了一旁的書案前,取出一張宣紙,提筆俯身,不一會兒,蘇白的宣紙之上染滿了墨跡。
看著蘭澤將瓷碗放下,風清持取出宣紙,將上面的未幹的墨跡輕吹了一下,交給蘭澤,“去林大夫那裡取藥,煎一帖藥就行,三碗水煎成半碗。”
“是。”接過藥方,蘭澤急匆匆地離開,剛走出房間兩步,又忽然折返過來,對著風清持開口,“風小姐,那公子就先拜託你了!”見風清持頷首,才緩緩離開。
看著蘭澤離去的背影,言絡絕美的眸子幽深之中還多了幾分欣慰,“時七身邊的這位侍從倒是不錯!”
“嗯。”風清持輕輕擲出一個字。
看了一眼時七,從一旁的衣櫃中取出一塊幹淨的錦帕,在清水中打濕,替時七將臉擦拭了一遍,來來回回幾遍之後,才將清涼的錦帕敷在時七的額頭上。
時七自己也是醫士,所以他這裡醫藥箱中的一切都很齊全。
從醫藥箱中取出幾根銀針,用燒酒清洗了一遍,然後才開始替時七施針。
待風清持施針結束,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風清持精緻無暇的容顏之上,也帶了幾分疲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