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剛才普淨的一番話,不管是說自己回來這件事情,還是讓她代為轉達給未檀的話,不知道為什麼,都讓她的心中生出一股子說不出來的害怕,連靈魂都似乎因為害怕而在微微顫慄。
時七低頭看著懷中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幹嘛,只是伸手一遍又一遍地輕柔拍著對方的背,帶了幾分安撫的作用。
淡然而又清冽的藥香緩緩傳來,讓風清持緊繃而又失控的情緒漸漸緩和了下來,許久之後,才緩緩松開時七,對著他神色頗為歉疚地開口,“對不起,剛才不應該將心中的不快發洩在你身上的。”
攝政王在位那麼多年,她自認為將自己的情緒練得足以不驚不擾,無波無瀾,便是當初知道亦澈成婚這個訊息,自己都沒有這般情緒失控過。
時七睜著一隻清澈見底的墨色眼瞳,靜靜地看著風清持,裡面極快地閃過一道冰藍色的光芒,快地令人無法捕捉。
“不是師姐的錯。”時七搖了搖頭,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眼瞳之間寫滿了不安。其實,剛才那樣的師姐,真的是嚇到他了,不過心中卻有一種更奇怪的情緒。
風清持深吸一口氣,神色無奈地笑了笑,“今天本來是打算帶你出來玩的。”只是沒想到,會遇到普淨,更沒想到,會有這一番談話。
只是在那雙清透深邃的鳳目深處,還隱約有著說不出來的深沉與複雜。
時七搖搖頭,抬眸看著風清持半晌,緩緩開口,“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師姐,我們回去吧!”他只喜歡和師姐兩個人在一起。
風清持點頭,“好。等蒼梧和湖藍過來了我們就回去。”現在自己也確實是沒有心情去飛霞峰。
接下來,兩人都沒有再說話,而是找了一塊光滑的石頭安靜地坐著。
墨藍與月白兩道身影,背靠著而坐,墨發在微風中輕颺,糾纏在一起,遠處是山水風景如畫,近處是兩人絕色傾城,相互映襯,相得益彰,怎麼看都是一副極美的寫意畫卷。
湖藍和蒼梧從遠處快步而來,看見眼前這一幕微微怔愣了一下,眼中都有些說不出來的感慨。
其實,除去言丞相不論,這位瀲月公子與閣主也還是有幾分相配的。
風清持自然也看見了站立在不遠處的蒼梧和湖藍,緩緩起身,聲音清淡且聽不出任何情緒,“回去吧!”
“是。”蒼梧和湖藍靜靜地應了一聲,雖然有些好奇剛才在禪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想起風清持剛才的表情,兩人都不敢再開口,只是靜靜地跟在風清持的身後。
為了遷就時七,風清持腳下的步子很慢,時七則是垂著眼眸與風清持並肩而行,修長的手依舊拽著對方的衣袖。
蒼梧手中馬車再次一揚,馬車徐徐而行。
沒走多久,迎面走來一輛頗為精緻奢華的馬車,駕車之人,是一位黑衣男子。
“湖藍?”就在兩輛馬車擦身而過的時候,那輛馬車裡面探出一張神色溫柔的容顏,帶了幾分詫異地看著湖藍和蒼梧。
纖細修長的指輕掀開竹簾,風淩依靜靜地看著湖藍。
聽見熟悉的聲音,坐在馬車中的風清持微微挑了挑眉梢,深邃的眼中帶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意味深長,削薄的唇微微一啟,“停車!”清冷淡漠的兩個字緩緩溢位唇畔。
蒼梧一勒手中韁繩,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三小姐。”湖藍清秀的容顏揚起一抹淡笑,輕喚了一聲。
風淩依對著湖藍輕輕一笑,溫柔的目光落在了馬車裡面,柔柔的聲音傳出,“湖藍,五妹可在裡面?”心中已經明瞭,風清持肯定就在馬車裡面。
湖藍是從小照顧風清持的侍女,至於湖藍身邊的男子,上次她去行雲止水的時候見過對方,那個時候,對方對她的態度很不好。
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