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持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雙腿交疊地伸直放在面前的書案上,對著他搖了搖頭,“猜不出來。”她自認為自己進來的時候還是很隱秘的,未檀是怎麼發現她的?
知道有人進來也就算了,竟然還知道就是她。
看著這樣的風清持,白未檀沏了兩杯茶,將其中一杯遞給風清持,然後拖了一張椅子在她的身邊坐下,“梨花清香。”
風清持一愣,在自己的身上聞嗅了幾下,然後對著白未檀揚了揚眉,“這麼淡你居然都可以聽見,狗鼻子呀!”若是不仔細聞,她自己都聞不到。
白未檀淺淺地笑了笑,不算明亮的燈暈之下,那一雙琉璃如煙的眼眸,溫柔似有水波輕輕蕩漾,極為好看。這麼多年,最熟悉的味道,就是這淺淡到近乎於無的梨花香了。
他和子染,這一刻,又好像回到了以前的相處方式,沒有任何隔閡,最信任的還是彼此。
有些久違!
“你用晚膳了麼?”白未檀看著她,語氣淡淡。
與白未檀這樣的相處方式,風清持有些不捨破壞,雙手環胸雙腿伸直,慢慢悠悠地抖動自己的身體,眼眸微挑斜看著白未檀,裡面噬了一抹淡淡的笑,“沒有。”
白未檀將茶杯放下,緩緩起身,對著風清持伸出了一隻手,“走,我帶你去吃東西。”
風清持挑了挑眉梢,將手搭在白未檀的手心,“我現在是敵軍將領,你要作為苗疆祭司,要帶我去哪兒吃東西?”因為玉林城一事,述月的人一直懸賞萬兩黃金取她的首級。
白未檀輕笑,聲音溫柔,似春風拂過,“你去了就知道了。”
然後,兩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了營地。
白未檀的手中,還拎著兩壇酒。
此時,不遠處隱藏在樹中的一雙眼睛看著並肩離去的兩人,猶豫了一下,也還是跟了上去。
沒有人發現,還有另一道身影,就站在白未檀營帳背光的一側,沉著眸子看著離去的兩人。
尹洛溪抿了抿唇,隱約的火光中,臉上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就像是染了一層濃霧,深沉到化不開。
當初,她是不是不應該耍心機斷了翎墨和未檀的路,翎墨和未檀之間關系那般要好,那個時候,翎墨未必就對未檀一點兒心思都沒有,畢竟,那個時候,未檀是翎墨身邊最為優秀的男子,而且,事事以翎墨為先。
就連先帝紫堯和紫舒,都默許了他們之間的婚事!
目光沉了幾分,看了一眼未見任何異樣計程車兵,轉身回了自己的住所。
心中也是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兩軍將領把酒言歡,這一場仗,真的打得起來麼?!
大約西行了半個時辰,兩人便來到了一方石壁清水前。
石壁不算很高,一股一股的水流自上面緩緩流下,周圍的空氣,都沾染了幾許濕潤。
風清持和白未檀挑了一個不遠處的空地,將剛才來的時候打來的山雞野兔丟在了地上,然後生起了火,瞬間,空地上明亮了許多。
也將不遠處的果樹,映襯地極為明顯。
將山雞和野兔清洗幹淨之後,白未檀看著風清持眼中躍躍欲試的神色,唇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聲音淡淡而有些無奈,“子染,你還是別試了,不然我們都吃不了!”子染烤這些野味,可以烤到外面已經燒焦了,但是裡面還是生的,沒熟!
風清持臉色一黑。
看了一眼風清持,白未檀唇角勾了勾,琉璃若煙的眼眸在火光之下,溫柔的光芒來回流轉,似染了柔和旖旎的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