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等兵薩爾薩·莎莎,在未接受活像樣訓練的情況下,就被強徵為步兵,參加西部戰線僅10天便陣亡了。
他還只是個18歲的青年,剛從高中畢業不久。
不久前還在享受和平校園生活的年輕人,被驅趕到前線喪命......這是何等悲劇啊。
但直白地說,這樣的悲劇在前線早已司空見慣。
一次攻勢或防禦戰中,敵我雙方平均會有近千人喪生,其中大半都是剛被送上前線的新兵。
據說新兵若被編入突擊部隊,半年內幾乎都會戰死。
只有倖存下來的精銳突擊兵,才能獲得繼續在地獄般日子裡煎熬的“特權“。
說實話,我分不清哪種結局更幸福。
薩爾薩·莎莎對我而言,絕非能稱之為朋友的存在。
我們之間交情尚淺,也未曾有過特別融洽,愉快的交談。
相比之下,第一天就喪生的同孤兒院出身的巴尼·諾艾爾要親近得多。
我早已知曉——愚鈍又蠢笨的薩爾薩·莎莎,註定無法在這個戰場上存活。
所以我也刻意築起心牆,避免與他過分親近。
————明明已經這樣了,我為何還是無法釋懷呢。
他那張殘缺的臨終面容,如同鏽蝕的銅色面具般牢牢蝕刻在我的腦海之中。
薩爾薩·莎莎痙攣的軀體不斷在我眼前閃回,那張毫無生氣的臉總在闔眼的瞬間浮現。
稍不留神,恐怕就會失聲痛哭出來。
這份煎熬的源頭,想必是因為他替我擋下了死神的鐮刀。
若非薩爾薩·莎莎的挺身相護,此刻缺損半張臉的該是我才對。
從未想過,被他人的犧牲庇護著苟活,竟會如此痛苦。
看來我這顆心,遠比自以為的要脆弱得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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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的腳已經痊癒了呢,圖裡醫療兵。”
我茫然地被抬進了野戰醫院,接受了衛生兵前輩們的治療。
隨後在護理兵(負責協助衛生兵工作、管理點滴等藥劑的人員)的引導下,被安置在一塊小布墊上靜臥休息。
“......加爾巴克排長閣下。”
“我有事必須親自審問你,立刻到我的帳篷來報到。”
在野戰醫院結束治療後,加爾巴克排長徑直來到我的病床前下達了這道命令。
加爾巴克排長正用凌厲的目光俯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