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從簡易架子桌上拿出一個搪瓷杯,倒上早已經燒好的涼白開,仰頭喝盡,而後隨意地抹了把嘴。
從牆上取下一串鑰匙扔給駱佑潛,被他穩穩接住。
“黃的那管是大門鑰匙,銀色的是你臥室鑰匙。”
駱佑潛手指撚過鑰匙,皺了下眉:“南北通透?”
“嗯。”陳澄不要臉地面不改色應了聲。
所謂南北通透,就是走廊盡頭兩端那小得跟燈泡似的小窗。
“交通便利?”
陳澄看了他一眼:“外頭都是ofo。”
駱佑潛氣笑了,重重摸了把頭發,大剌剌地拉開椅子坐下來,陳澄靠在牆邊抱著胸,面對他。
“那無爬梯煩惱呢。”
“有嗎?”
駱佑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還真是沒有——這在地下室,只有下梯煩惱。
“鄰裡和諧?”
陳澄走上前,拍了拍駱佑潛的肩頭,他這才看清了她手腕上的那一處紋身,是不知名的什麼鬼畫符,像極了什麼邪教組織的秘密符號。
她慢悠悠回:“你這樣的小孩啊,還是該多吃點苦的。”
駱佑潛長舒了口氣,壓下快要噴薄而出的怒氣。
長腿搭在桌子腿上,他起身,桌子腿發出在地面摩擦的刺耳聲音,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把那本就不堪重負的門摔得快要就此英勇就義。
他低著頭一邊發簡訊一邊走出那幢破樓。
【胖兒,晚上出來。】
【怎麼,你那女室友對你的吸引力還不如本胖?】
【嗯。】
手機那頭的賀銘笑得跟狗一樣,口水都快流出來,邊笑邊回。
【醜女啊?那晚上請你吃飯,我洗個澡就出來。】
放下手機,駱佑潛又抽出一根煙放進嘴,一隻手虛攏著點了煙,在暮色四合的背景下亮起一簇光。
他撣了撣後背的白灰,揣著兜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