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我是跟他約了,我剛才聽小黎說他們一會兒要去外面玩,你不一起嗎?”
陳澄搖頭:“算了,你不在我也挺無聊的,昨天那事鬧得也沒睡好,先回去了。”
“行吧,那你小心點。”
從學校出來後,陳澄坐在路口的公交車站臺上,眼神放空,好幾輛公交車經過她都沒有抬頭,懶洋洋地靠在背後的廣告牌上。
昨天大哭了一場。
說實話,她甚至記不清上一次那樣子哭是什麼時候。
挺傷元氣的。
出租屋裡沒開燈,窗簾全部被拉上,空氣中混著一股濃重的煙草味。
駱佑潛夾著煙,吸了一口,吐出一口煙,抬眼看站在他面前書卷氣很重的女人:“你到底想幹什麼。”
“佑潛,你雖然離開家了,媽媽也談不上有教育你的義務,但我不希望你像現在這樣。”女人刻板地說。
媽媽也談不上有教育你的義務。
這難道不算一句病句嗎?
駱佑潛屈指,磕盡煙灰。
“我現在怎麼了?”
“住在這種地方,小小年紀還學會抽煙了,你可是高三了啊,沒想過自己以後要過怎樣的生活嗎?”
駱佑潛突然笑了聲,犬牙磕在下唇上,邪氣地舔了下唇。
“你在駱暉琛回來後,趕我走的時候想過我會過怎樣的生活嗎?”
駱暉琛是他名義上的弟弟,也是他們的親生兒子。
女人黑框眼鏡下的瞳仁一縮,急於擺脫這罪名般開口:“我什麼時候趕過你走,我和你爸爸都沒有趕走你!是你從不服管束,是你……”
“是,都怪我。”駱佑潛抬頭直視她,“所以你們用冷暴力,多少次我回家一個人都沒有,多少次飯桌上沒有我的碗筷,你們當然沒有趕我,兩個大學教授趕走養子傳出去多難聽啊,是我自己走的。”
這時,門口響起鑰匙碰撞金屬的聲音,門開了。
門外的寒風呼嘯而來,捲走他身上最後一絲溫度。
陳澄站在門口。
她倚著身後走廊上微薄的霞光。
駱佑潛頓了頓,起身走到門口,從褲袋裡拿出兩張一百塊遞到她手裡。
“你,你先去外面吃個晚飯吧,我有點事……不好意思啊。”
陳澄沒拒絕,接過錢,越過他的背看到身後的那個女人,而後平靜地點了點頭:“好。”
門重新被關上。
“你還跟女孩子合住?”女人吃驚地提高了音量。
駱佑潛斜睨她一眼:“你回去吧,你知道的,我從小到大就沒聽過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