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為了忍耐疼痛,說話間牙齒都在打顫。
醫生摁著她的手,跟她聊天分散注意力:“那剛才怎麼不做麻醉浸潤呢,一般不管怕不怕疼都會做一個的。”
陳澄垂著眼,沒有回答。
有些話,說出來就太矯情了。
有些事,不沖動去做以後也許就不會那麼痛,就像沖動紋身後洗紋身這麼疼。
她想讓自己記住這一點。
一小時後,陳澄結束了治療,手腕上被包裹了一圈紗布。
護士拉開手術室門叫駱佑潛時,陳澄還坐在凳子上脫鞋套。
“怎麼樣,痛不痛,已經好了嗎?”駱佑潛站在門口,蹙眉,滿眼心疼。
陳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指尖搭在上衣釦子上一顆顆撚開,慢條斯理。
“醫生說差不多了,還要看後續恢複,應該一次就能幹淨。”
“那就好,你這幾天都不要碰水啊,也別做飯了,我們去外面吃……”
他絮絮叨叨沒完,陳澄偏頭掏了掏耳朵,突然起身,毫無預兆的唰一下扒了外頭套著的手術服褲子。
“誒……!”駱佑潛未說出口的話被這一幕嚇得臨時拐了彎,坐上雲霄飛車。
陳澄慢悠悠地蹬掉褲子,裡面是一條本來穿著的牛仔褲。
她狹促地來回在駱佑潛身上掃了兩眼,無聲的說:小屁孩,就你這樣的,也敢管你姐?
換下衣服,他就像一條瘋狂搖著尾巴的小狼狗,陳澄一走出去他就兢兢業業地扶上,嚴肅得彷彿手裡是哪個新出土的皇後“文物”。
陳澄纏了紗布的手被他輕輕握著,另一隻手翻著手機。
沒有收到銀行卡的消費資訊。
駱佑潛剛才付款時沒有用她的卡。
“剛才的治療費……是你自己付的?”陳澄停下腳步。
“啊……是,我有錢。”駱佑潛無意識地吞嚥,有些緊張。
“我也有錢啊,真是的,怎麼樣也比你大幾歲呢,這點錢還是有的呀……”陳澄嘆了口氣。
“我知道,姐姐,我知道。”駱佑潛眉骨輕輕一揚,安撫似的,“我要重新打拳了,那個賺錢很快,我就是想,謝謝你。”
陳澄抬眼看著他,目光意味難明。
突然,她向前一步,低下頭,把額頭搭在了駱佑潛的肩頭,手臂卻仍垂在兩邊,身體也離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