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不理他,繼續說:“陳澄姐,我第一回見你,就覺得你不一樣,你就安安靜靜坐著我都覺得你是隻有魄力的豹子。”
他算是真有些醉了,說話還大舌頭。
陳澄和駱佑潛對視一眼,真心實意對賀銘說:“……那我替豹子謝謝你了。”
慷慨激昂的賀銘在陳澄這沒有得到同樣的熱情對待,於是轉戰徐茜葉:“葉子姐,你也是要當演員嗎?”
“不啊,我學表演完全是為了好玩兒。”徐茜葉說。
“那你以後要幹什麼?”賀銘往椅背上一靠,摸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徐茜葉喝了口酒:“我啊,做個禍禍人間的女魔頭吧。”
賀銘徹底沒話說。
這個世上,哪有這麼多純粹的夢想。
有些人的夢想在孩童時的再平淡無常的一天中湮滅,往後再回想都回想不起來,只輕描淡寫一句,我沒有夢想。
有些夢直接被扼殺在搖籃,更有一些在日複一日的柴米油鹽中化作最功利的追求。
有些通往夢想的道路上用血汗,甚至自尊供作祭品。
有些夢想被摔入塵土,又被人小心翼翼拾起,放上心頭。
在熱鬧的塵世間,你只需低頭看路。
可對於那些雲霞虹彩,你卻需踮著腳去觸碰。
賀銘喝醉酒後,也不知哪來這麼多感觸,絮絮叨叨沒完,到最後連聲音都哽咽了。
就連駱佑潛也愣了愣,他還真是沒見過賀銘這大塊頭有這麼多愁善感的時候。
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沒人接。
駱佑潛拿手肘撞了賀銘一下:“賀胖兒——電話。”
“呃?啊,哦。”
他又重重抹了把臉,半身不遂似的靠過去看來電顯示——女王大人。
他頓時清醒了,朝幾人豎起食指“噓”了一聲,才飛快地接起電話,聲音都放輕柔了。
“喂,寶貝兒,你還沒睡啊?”賀銘對著手機說。
眾人:“……”
賀銘自顧自:“沒,我和駱爺他們在外邊呢……行行行我知道,你快睡吧,明天不是還有補習班嗎……明天你補完課我來接你?”
又緊接著一通糖衣炮彈人文關懷,最後還直接起身到外頭走廊打電話去了。
徐茜葉嘖嘖兩聲:“肯定是去外頭跟小女朋友吻別去了。”
提及吻別,駱佑潛筷子一頓,飛快地瞥了眼陳澄的嘴唇,她剛吃過紅油鍋裡的羊肉,唇瓣更顯紅潤。
他忽然很想讓徐茜葉也去外邊接個電話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