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十二年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哪裡只是學習上的艱辛,原生家庭的背棄,拳擊場上的挫傷,好友死在自己拳下的陰影。
過去他只有考了第一名才能有繼續學習拳擊的資格,現在他要考第一名,是為了自己和陳澄的未來。
“小姑娘長得真漂亮,像個明星。”司機又從後視鏡看向陳澄,“女朋友啊?”
“對。”陳澄笑著應了一聲。
“怎麼,有把握考一個大學嗎?異地戀可不好受啊,我跟我高中時候那個女朋友就是因為異地戀給鬧分手的,嘖,真磨人啊。”
司機大概有些話癆,一聊起來別人連話都插不進來。
好不容易等他停下來,陳澄才回答說:“沒,我已經高中畢業了,這次是陪他去的。”
“姐弟戀啊?”司機挺新奇地一揚眉。
“嗯。”
司機朝後豎了個大拇指:“時髦!”
陳澄笑了笑,她還是很緊張,緊張到忍不住捏著駱佑潛的手臂使勁,無知無覺的,連把他那塊肉掐紅了都不知道。
車內一時沒人說話,司機又很閑不住地說:“怎麼樣,小夥子,想考什麼大學啊?”
“f大。”駱佑潛沒一點猶豫地回答。
“嚯!這是學霸啊!”司機肅然起敬,撓了撓後腦勺,“我那時候拼死學了一個月也就考上了個本科線,沒想到今天能送這麼一個大學霸去考試。”
後來司機把他們送到學校後,還堅持沒收錢,說是打牌的時候不能把錢往外散,這考試也是一樣的。
駱佑潛這一大早見識了從前在他那高階知識分子養父養母那從沒聽說過的封建迷信,一時不知道如何反駁,只好隨他去了。
而後又在考場門口看到了穿得一身紅的老岑。
紅西裝紅西褲,大概這些年發福的管子,褲子還短了半截,露出裡頭的一雙紅襪子,側邊還繡了個福字。
陳澄懊悔:“我忘記穿紅的了!”
駱佑潛:“……”
“哎,佑潛!快來拿準考證!”
老岑一見他就欣喜地喊他,滿眼冒金光。
駱佑潛跑過去從他那裡拿過準考證,上面印了各門考試的時間以及注意事項一類,密密麻麻的字,他這才有些緊張起來。
“最近三次全市模擬考你成績都很穩定地在提升啊,咱學校的第一名那肯定是穩了,不過要考名校,還得沖一沖!考試的時候認真點仔細點!老師相信你一定沒問題的!”
老岑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別緊張,千萬別緊張!”老岑一邊囑咐一邊抹額頭上的汗。
現如今天氣一天天熱了,老岑大概是為了湊那一套一身紅,穿得西裝還是厚款的,臉上頸上汗涔涔的。
陳澄從包裡抽了張濕紙巾遞過去。
老岑憨笑著接過:“欸,太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