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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馮融盡性收手的一刻,江殊殷早已暈了過去。
鮮紅刺眼的血順著他的手指滴在地上,彙聚成血一般的溪流,蔓延到馮融腳下。
踩著豔紅的血流,馮融扔下手中的長鞭拍拍手:“找人把他救醒,與那群墜雲山的弟子關在一起,別讓他那麼快就死了。”
渾渾噩噩中,江殊殷只感渾身上下都疼,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只能聽見周圍有人圍著他大哭著,慌亂的叫喊著他的名字。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要活下去。
不管活成什麼模樣,都要活著。
因為只有活著,才能報仇雪恨,一洗血辱!
他恨的胸中發苦,恨的咬牙切齒。
冥冥之中,一個聲音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此仇不共戴天,不死不休!
——所有的人,都要為此付出代價。
另外……娘親啊,您讓孩兒不要報仇,永遠快樂,雙手都不要沾染鮮血……可如今得知此事,孩兒如何能夠放著血海深仇不管,又哪裡開心的起來?
朦朧中他緊緊咬著牙關,用染著鮮血的手緊緊抓住一個弟子的衣袖,下意識的喃喃道:“師父師父…我好恨,好疼……師父,師父……”
遠處的沈清書腳步突然一亂,被南翁手疾眼快立馬扶住,擔憂道:“淺陽尊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清書雪白額前滲出幾絲冷汗,一手捂著心頭微微彎著腰,心頭猶如針紮般刺痛,待這陣莫名其妙的刺痛悄悄緩解,他輕輕朝一幹著急的賓客搖手道:“無妨。”
清冷莞爾的眸子,投向兩旁粉嫩悽美的桃花,那顏色嬌美的讓人憐惜,恨不得時時刻刻捧在手心裡。
不時,一隻只漆黑的鳥兒不知從何處飛來,落到桃枝上。頃刻間,四下賓客嘈雜一片:“南翁您看,這是怎麼回事,這些烏鴉怎麼會來到這裡?”
南翁也是百般驚訝,看著四周越聚越多的黑色烏鴉,不由鬧的心間發慌,皺眉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烏鴉們立在粉紅的樹枝間撲騰著翅膀,仰著頭亂叫一片。
看著它們,沈清書心頭微好的刺痛再次發作,不禁疼的用手捂著,喃喃道:“烏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