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弟子也跟著他四處尋找,邊跑邊喊,喊的嗓子眼都慢慢發不出聲。
“對了!恨河…恨河!江峰主他一定在恨河!”一個弟子渾渾噩噩唸叨著,彷彿突然肯定了一般,朝著遠處的沈子珺感道:“恨河,他一定在恨河!”
沈子珺身子一愣,眼中原本漸漸黯淡的光芒又重新亮起,好似突然抓住救命的繩索一般,他飛快沖過來,抓住這個弟子的肩頭緊張到口齒不清:“恨河,恨河在哪,在哪?”
“在那邊,那個方向!”隨著那弟子手指的地方一路趕去,終於在狂風暴雨中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那人跪倒在恨河邊,雙手都深深陷入泥中,他低垂著頭,清亮的雨水都順著他淩亂的黑發砸落泥中。
沈子珺看不見他的表情,只知他突然抬頭大吼一聲,那聲音痛苦嘶啞,彷彿承載著極深的恨意與悲傷:“到底什麼是正,什麼是邪!”
轟隆一聲雷響,那一刻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瞬間碎裂,蕩然無存。
沈子珺的雙腿猶若千斤重擔,一步也無法移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就在自己不遠處緩緩站起。江殊殷默默回過頭來看著他,目光陰冷悲傷,如同一個被人拋棄的孩子。
那一瞬,相顧無言……
耳邊唯有悽慘的風雨哀嚎著,狠狠的砸落滿樹桃花。
最終還是江殊殷最先有所動作,他漸漸轉過身子,面對著恨河,背對著他,喃喃道:“我恨你。”
此話一出,他驀然間禦劍離去,獨留沈子珺立在磅礴的大雨中。
我恨你……沈子珺默默咀嚼著這三個字,不由的輕輕笑起……
再後來,江殊殷屠城之事,猶若狂風一般刮出去,全天下都在議論著。
“這究竟是怎麼了?好端端的他怎麼就屠城了?”
“嘿,還能怎麼地,惡行敗露了唄!”
“我看倒不像,也許是有什麼隱情呢?”
“有隱情又如何,他殺了就是殺了,洗脫不幹淨的!”
聽著外面的種種聲音,紀元慶嘆息道:“殊殷的這一局,算是輸了個徹底,不得不說他太莽撞了。雖算是報了一點仇,可將要付出的代價,也是他所承受不起的。”
他身邊的弟子不解,紀元慶搖搖頭,目光哀沉:“有的人活著,比死了更加痛苦。因為承受的東西太多,所背負的感情太重,有恨意,也有悔意。這些東西交雜在一起,足以摧毀一個最堅強的人,這個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
不得不說紀元慶這個人,看某些東西看的真的很透。
如今的江殊殷的確是生不如死的,他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鎮終日醉酒。
曾聽人說一醉解千愁,可對於此時此刻的江殊殷而言,愁是解不了的,也只能擾亂他的神志,麻痺他的頭腦使他少痛苦那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