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狂熱的技術宅男,一聊到技術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幹勁十足,兩個人默契地往病房內的小餐桌走去。
唐以微躺著病床上,瞅著有點想笑,看這架勢,又是一堂華山論劍一般精彩的技術研討會。
回程的航班是一週後。
起飛後,唐以微拉開舷窗的小隔板,從飛機上俯瞰美麗的青藏高原,是一種令人震撼的壯觀。一座座雪山峰巒起伏,氣勢磅礴。
望著腳下不可複制的雪域美景,唐以微心潮起伏。美麗的西藏,美麗的世界屋脊,這裡埋葬著她最痛苦、最刻苦銘心的記憶,不知道有生之年,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再來?
晚上8點多,碩放機場裡人聲鼎沸。
撲面而來的熟悉感,給了唐以微一種重生的錯覺。
旅途勞頓的乘客魚貫走下飛機,以唐以微最為狼狽。因為別人都是步行,唯有她,是坐在輪椅上被推下來的。
她的腳凍傷嚴重,恢複還需時日,她也硬撐著下地走了兩步,結果卻是鑽心的疼痛。雖然心有不甘,最後也只能坐上趙景宸給她安排的輪椅。
歡蹦亂跳的出去旅遊,最後卻坐著輪椅歸來,唐以微覺得這事如果傳出去,絕對是個笑話。
在出閘口,公司同事還有趙雙瞳、陶靜茹、蘇曉菀都來接機了,陣仗頗大。
遠遠看到烏泱泱的一大堆人,唐以微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忙不疊把頭發往臉上遮擋。這個時候,她真的一點也不想見人,只差找塊布把自己兜起來了。
在西藏醫院的時候,她就照過一次鏡子,後來打死也沒勇氣再照了。
說來也怪不得旁人,困在冰天雪地的時候,生存都是個大問題,她哪還有閑心塗防曬霜。西藏是高海拔地區,本來紫外線就強烈,又以雪地尤甚。
這下慘了,那張她引以為傲的白皙臉蛋也成了重災區。
除了好幾個鼓鼓囊囊的凍傷包塊,整張臉黝黑裡泛著紅彤彤的光澤感,如果去扮包拯,估計連油彩都省了。因為被雪地的紫外線灼傷,臉上開始一塊塊的掉皮,還有被寒風刮過後的皸裂。一眼望去,一張臉慘不忍睹,就像一副斑駁的世界地圖。
她這張臉算是被西藏給毀了。
得知他們困在冰天雪地好幾天,差點都回不來,蘇曉菀已經好幾天陷在深深的自責中,不能自拔。此刻再看到唐以微坐在輪椅上,極度震驚之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趴在唐以微的腿上嚎啕大哭起來。
“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該拉你去西藏的,我就是個罪人……”
唐以微揉揉她的頭,笑著說:“別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剛剛遠觀還未曾發現,現在近距離之下,唐以微臉上的慘狀,讓蘇曉菀倒吸了一口涼氣。半個月前還美如畫,半個月後怎麼就成了這副慘不忍睹的模樣了?
都說去西藏,靈魂被淨化了,臉蛋卻被毀了。看來此言果然不虛。
蘇曉菀把眼淚一抹,似乎忘記了自己的罪行,轉而開始聲討起趙景宸的罪狀,“我說趙總啊,你這個男朋友失職了,在西藏你怎麼不提醒提醒以微,多塗塗防曬霜?”
“這個……”趙景宸被噎的理屈詞窮,只覺得百口莫辯。末了苦笑著解釋:“那時候,命都差點保不住,哪還顧得上臉。現在想想,那五天真的是很不要臉啊!”
此不要臉非彼不要臉。
當年j大的最佳辯手又玩起了偷換概念,大家果然都被他逗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