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溫也急轉而下,早上還是初夏,下午則是初冬。
小桃被別人攙扶著,踉蹌的來到她的身側,“撲通”一聲跪下:“小姐。”
餘初摸了摸自己發涼的臉,只是用餘光看了她一眼:“你還沒跪夠?”
“不是……不是……”小桃放開了一旁丫鬟的手,掙紮著自己要站起來,只是她跪的時間太長,扶著柱子好半天才穩住身體。
看著餘初沒有情緒波動的眼睛,小桃顫抖的嘴唇,想哭卻不敢哭,吶吶的開口,“小姐,奴婢知錯了。”
她錯不該以為新來的姑娘心善,就想著把姑娘管住了,不僅可以讓姑娘更“討喜”,也可以討好大少爺。
她錯不該覺得姑娘最多是個妾,在府裡無依無靠,把姑娘拿捏住了,以後姑娘即使去了雲錦府裡,有了別的大丫鬟伺候,她也會是頭一個。
餘初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只是半斂著眸子,整理著自己被風吹亂的衣擺。
小桃面如死灰,幾乎要軟倒地上:“小姐,奴婢……”
“去給我拿件披風來。”
小桃愣了一下。
餘初視線落在院子裡站著的小廝身上:“我一會兒要出門,今天風大,多穿點。”
“是是是……奴婢這就去拿。”小桃摸了一把臉,踉蹌著步伐,朝著屋內而去。
小廝遙遙的沖著她行了個禮。
“餘姑娘,大少爺讓我跟您說一聲,人找到了。”
“那人叫汪小武,今年三十七歲,桃於縣人,前些年跟著村裡的人一起逃難來的。”
牙郎是個爽利的中年男子,灰色的粗布短打漿洗的發白,腳上踩著黑色千層底,小巷子路並不好,他像是腳底長了眼睛,每一步都避開了垃圾和汙水。
步伐的速度恰到好處,既和後方的人保持了一定距離,又不會讓別人覺得跟不上步伐。
“汪小武靠賣苦力倒夜香為生,生性好賭,輸得多贏得少,家徒四壁,大閨女十四歲就被他賣給了春樓。”
“二閨女六歲,在賭場輸給別人做了童養媳,要不是他的女人是個病秧子,估計早就當做賭本輸出去了。”
“這兩日,他無端的闊氣了起來,呼朋喚友,到處胡吃海喝,買了件新衣服,還給自己買了個小丫頭,說要……”
顧文瀾握著虛拳,放在嘴邊,餘光卻看向一旁的餘初:“咳咳——”
牙郞立刻止聲,拍了拍自己的嘴:“哎,您瞧我嘴上就是把不住門,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出來汙了兩位貴人的耳。”
餘初對汪小武買個丫頭來暖床,還是來聊人生什麼的並不在意:“你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