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氣度——
汪小武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知道同伴現在慫的恐怕跟膿包似的了,嗤笑一聲:“說啊,怎麼不說了。”
那人也是臉皮厚的,一抹臉:“我剛剛說什麼了麼?我怎麼不記得,來來來——愣著做什麼,繼續繼續,押大押小!”
於是,桌子上又賭成一團。
汪小武自己走到堂前的角落,給自己拉了把椅子,斜歪歪的坐著,伸出右手抓了抓後背。
他看了一眼只站在門旁沒跟上來的顧文瀾,視線落在餘初身上:“今天看在那位公子的面兒上,我可以回答你的問題,說吧,想問什麼?”
餘初找了個不遠不近的位置站著:“瓶子哪來的?”
“什麼瓶子?”
“你在西市賣出去的那個瓶子。”
汪小武掀了掀眼皮,直視著餘初,確定了這個小姑娘不是詐他,而是真的知道,買瓶子是自己。
“這個問題,姑娘你問的就有意思了,那種寶貝,當然是祖傳的。”
“哦?”
這個祖,傳的跨區了。
汪小武隨口胡謅:“你別看我現在這樣,我老汪家也是出過大官的,有田有地有商鋪,給子孫留點東西應應急,也很正常是吧?”
餘初瞭解這類人,滿嘴跑火車,腦子塞的都是彎彎繞繞,無論怎麼問,得到的答案估計差不多。
她看著汪小武,斂起了表情:“那巧了。”
“什麼?”
汪小武沒有聽懂眼前這個姑娘的話,只見那姑娘往前走了幾步,直勾勾的看著他,笑的十分詭異:“你家老祖宗,今天可能有話要跟你說。”
問候祖宗的話,往日若聽起來,自然是罵人。
他跟別人吵架,問候對方祖宗十八代也只是個開場,各種髒話能不間斷能罵上半個時辰不重複。
這姑娘這一句,一點力道都沒有。
但是汪小武眼皮突然跳了下,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他料想的這麼簡單:“姑娘,你看我也累了,今天就……”
話沒有說完,餘初伸出一隻手,覆在他的耳朵上,見下意識他掙紮,另外一隻手伸出食指,貼在了她自己的唇上:“噓——你聽。”
汪小武注意力瞬間被拉了回來。
他只覺得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驚雷聲,隨即,一道暴戾男人聲音像是憑空鑽入耳朵裡:“我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不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