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街的盡頭,拐進一條昏暗的巷子,只是拉開這條路的序幕。
這之後,一條小路接著一條小路,一條捷徑連著一條捷徑,甚至還穿過了一座廢棄的宅基地,和兩座古老的石板橋。
夜色中,餘初跟著一個連名字都知道的不全的男人,穿過各色曲折的巷子,像是穿過一個巨大的城市迷宮。
也不知道多久,前面的人終於停了下來:“到了。”
路的盡頭,光線明亮的像是白晝,餘初走上前幾步,並肩和男人站著,半捂著自己的雙眼,看向前鋒。
眼前的景象,甚至有一瞬間讓餘初以為,自己穿越到了白天。
渡口的船隻往來不息。
不斷有客人從船上下來,提著行李的,抱著孩子的,牽著家屬的。
挑夫和苦力在一旁等著生意,看見行李多的客人,就上前詢問幾句。
河堤兩旁,則是緊挨著的兩排夜攤,多半都是吃的,無數客人從攤位前路過,或目不斜視,或駐足,或交談詢問。
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談聲、笑聲……
餘初只覺得自己眼裡耳裡,都是一副渡口夜市畫卷。
楚小哥側過頭看了一眼餘初,又立刻收回視線:“想吃什麼?”
餘初很認真的取捨了一遍。
“餛飩。”
餛飩攤的阿伯,年紀稍大,手因為常年的勞作,骨節粗大,面板粗糙。
但是他穿的很素淨,攤位收拾的也很整齊,小餛飩包的又快又好。
餘初擺了個ok的手勢:“老闆,要三碗。”
阿伯看了一眼楚小哥,覺得他這麼瘦,的確是需要多吃點。
等到熱氣騰騰的餛飩撒上蔥花,端到桌上時,才發現那姑娘將兩碗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餘初給自己碗裡加了醋:“我今天要多吃一碗餛飩。”
這句話更像是說給她自己聽的。
人生沒有什麼不愉快,是一頓飯不能解決的,如果不能解決,那就留到下一頓。
阿伯樂呵呵道:“能吃是福,能吃是福。”
楚小哥點頭,拿起勺子,先舀起一勺湯,半低著頭,輕輕喝了半口。
吃飯的姿勢——
很是工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