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順著大門往裡走,丫鬟小廝們很貼心的拉開了一些距離,給兩人留下了足夠正常聊天的獨處空間。
餘初開門見山:“我是來道別的,這些日子,還多謝顧公子的收留和照應。”
“何須謝我,這是我允諾封先生的。”顧文瀾腳步一頓,看向身邊人,神情有些糾結,“況且,我也沒有做什麼。”
“噗。”
餘初覺得自己跟顧文瀾還真有點像,楚小哥跟她道謝的時候,她一直說不用不用,現在她道謝了,輪到顧文瀾說不用不用了。
她把楚小哥當成自己的義務,顧文瀾則把她當成義務了。
“你可以多住幾日,就當是陪陪文青,我沒有見過他這麼喜歡一個外人。”
顧文瀾的感情牌,顯然也沒什麼用處。
餘初搖頭:“我已經定好後天的馬車,一大早就要出發,那會兒可能來不及和公子告辭。”
顧文瀾知道餘初的性格,果斷且堅決,他半垂著眼簾,視線落在了自己的玉佩上。
“那就預祝姑娘,一路順風。”
兩日後,天還未亮透。
車把式將馬車停在了牙行門前,自己歪在車廂前,點了一鬥旱煙,吧嗒吧嗒的抽了起來。
一鍋煙葉沒有抽完,牙行的門板就傳來“碰碰”的震動聲音,車把式低頭抽了一口煙,心裡默默倒數三個數,大門應聲而開。
他的一口煙霧,恰巧從口裡吐出來。
老闆娘揉了揉朦朧的睡眼,打了個哈欠看向門外:“老楊頭,你這麼在這?”
老楊頭將煙鬥倒過來,在車架上“咚咚咚”敲了三下,露出一口黑牙:“不是有東家要去渝陽縣的碼頭嗎?我趕著早點來,不能耽誤東家的事兒。”
“二牛昨天沒有告訴你啊?”
“什麼?”
“那可能是他回去晚了,把這事兒忘記了。僱車那姑娘是顧家的,昨夜顧家就派人傳話來,說姑娘不走了。”
老楊頭急的跳下了車:“那付過的錢?”
“人家顧傢什麼門第,漕運十八水道,那一道不經過他們顧家?還在乎你這點車錢?人說了——姑娘不走了,錢你留著。”
老楊頭頓時喜笑顏開。
“那敢情好,那敢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