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莊沉默著看著二公子離去的背影,抓了抓頭發,反正他什麼也沒有答應。
等翟翎羽一身寒氣從院子裡踏入,前廳就剩下了田莊一個人恭敬的站著,他看了一眼前廳的茶盞上冒的熱氣:“剛走?”
田莊點頭。
“他倒是躲得快。”翟翎羽吃嗤笑一聲,將手中的鞭子遞給田莊,“小莊,你把我的劍拿來。”
田莊什麼都沒問,低頭應是。
田莊跟了翟翎羽三年,從親隨做到親兵副手,幾乎日日相處。
但是夜裡舞劍,他只見過兩次。
一次是長關大捷,主將犒賞三軍,眾將領宴前歡慶到天明,大人卻一個人在後院練劍至破曉。
一次是友人的忌日,大人白日裡發呆,晚上衣衫不整跑去練劍。
後來他也琢磨出了一些歪理。
在大喜大悲、至樂至傷的境地下,有些人酗酒,有些人撒潑,有些人痛哭……當然也有像他家大人一樣,夜裡練劍的。
田莊看著夜色下,翟翎羽的劍法雖然有些淩亂,卻也隱隱的透出些酣暢來——
大人,今天約莫是高興的吧。
餘初在封肅底下三年,別的不說,臉皮是練出來了。
被個保護區的一級保護動物這麼冷不丁的……撩?)了一下,老臉一紅之後也就放開了,倒是楚小哥原先道貌岸然的藝術家形象,在她腦子裡搖搖欲墜,卻又意外的堅丨挺著。
也不怪餘初,哪怕是現在,楚小哥提著燈籠前面走,素衣薄履,腳步一高一地,氣質卻好的沒法說。
既沒有扭捏作態,也不顯落魄和自憐。
大大方方,通通透透。
一點也不像登徒子……
他跟在楚小哥身後,不著痕跡的落後了兩步,再次拉開點了距離。
前面的人就像是長了眼睛已經,也慢下了腳步,陪著餘初悠悠的晃蕩著。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晃蕩到客棧。
今晚剛好是掌櫃的自己值夜,看見兩人也沒有驚訝,趴在櫃臺上笑道:“兩位回來了,我還道外面下雨,今日可能要耽擱些時候。”
他這話是對著楚小哥說的,楚小哥將燈籠的燭火滅掉,還到櫃臺上,舉止疏離:“多謝。”
“要謝謝的是我,楚先生那一手字,就是刻慣了招牌的老祁頭,拿著字都不捨得放手,連說我運道好,等新招牌掛上,自是會賓客雲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