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放緩了呼吸,摸出懷表看了一眼,早上七點。
算了,她再睡一會兒。
七點半的時候,餘初推開房門,三個男人或坐著或站著或憑欄眺望……就姿態禮儀來說,就是年紀最小的翟翎赤,也無可挑剔。
她之前聽聲音,還以為只有翟家兩兄弟到了,沒想到楚小哥也來了。
三人幾乎同時回頭。
楚小哥素衣木簪,和往日一樣,頂著那張發黃的假臉,也沒影響他藝術家的仙氣。
小翎赤今日換了件竹青色的衣裳,可能是沒有紅色那麼襯託膚色,今日看著有些發蔫。
翟翎羽——
餘初第一眼,幾乎沒有認出來。
三年前的翟翎羽,剛出少年,身形還有些單薄,眼底都是壓抑著的銳利。生活教會他許多,少年老成、年輕人的銳利無雙、還有一步一個腳印的忍耐和踏實在他身上很好的雜糅,時不時還會帶出一些少年的中二……
而現在的翟翎羽,似乎更高了,似乎脫去了和年少人相關的一切特質。
小麥色的膚色,黑色長衫勾勒出他的身形的輪廓,寬肩窄腰,臉部輪廓是變化最少的地方,但是整張臉,卻是變化最多的地方。
那一雙眼睛裡,是閱盡千帆的波瀾不驚,幾乎深不見底。
她恰到好處的移開目光,懶洋洋的依在門前笑:“早呀,各位。”
翟翎羽直視著房門前的女子,三年不見,她似乎從來沒有變過。
還是那張臉,還是那雙好看笑著的眼睛,還是清晨睡起懶洋洋打不起精神的樣子。
他眼底像是被河面的霧氣所浸透,朦朦朧朧的,一下子不真切起來。
餘初站在門前替三人引薦了下。
“這位是楚先生,我的好友。”
“這位是翟先生,我的故交。”
“這位是翟先生的胞弟。”
任務結束。
這三人像是約好了似的,都沒有吃早飯,但是他們似乎也不打算蹭飯,每個人手中都提著東西。
加上船上的夥計送來的配餐——早餐滿滿當當的擺了一桌子。
四人分坐四個方向,餘初和翟翎赤相對而坐,左手邊坐著的是楚小哥,而右手邊坐著的是翟翎羽。
宅家餐桌禮儀餘初是瞭解的,楚小哥的吃飯習慣,餘初也是知道的,所以一桌另外三個人,愣是從頭到尾都寂寂無聲,只有餘初一個人的碗筷時不時發出細微的碰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