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翎赤發現自己的話剛說完,自家的大哥就笑了起來。
“你以前那麼認為的?”
翟翎赤有些奇怪:“難道不是?”
翟翎羽笑著嘆了口氣,當然不是,她一直就是這樣活著的。
從來不惹事,也從來不惹麻煩,只是在規矩圈的範圍內,悄悄的按照自己的喜好,肆意灑脫的活著。
上香的時候,偷偷在寺廟的廚房烤玉米;元宵賞花燈的時候,拉著他去青樓門口偷看酸秀才寫情詩;三伏天,穿著丫鬟的衣服,摸到河邊釣小魚,回來的時候騙宋夫人是賣魚的老張送的……
翟翎赤看著自家大哥的側臉,只覺得今日看到的笑容,似乎比這三年加起來都多。
如今的情形,男未婚女未嫁,兩人再見面既沒有仇怨,也沒有憤恨,加上自家哥哥調任去京都,宋家姐姐的目的地也是在京都。
他有些忍不住感慨道:“現在比之前想的,好太多了。”
翟翎羽臉上的笑容,如同天邊幾乎沉入水底的太陽,慢慢的一點點消失了。
“現在比之前設想的,遠要遭得多。”
次日,下午。
翟翎羽在餘初午睡後來找她,這次沒有帶上他弟弟,而是帶了叫那個田莊的親隨。
田莊下盤十分穩當,左手拿著茶具,右手拎著食盒,手臂上還掛著幾個包裝盒,走在樓梯上時,連茶具晃動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翟翎羽一直這樣,每次去宋家蹭吃蹭喝的時候,自帶的酒水食物,遠比他能吃的多。
餘初讓開了房門。
田莊在外面看門,屋內就剩下了兩人相對而坐。
“宋大人還是那樣,他鐵骨錚錚,兩袖清風,頗受清流贊賞……雖然另一邊很反感他,可宋大人如今深處清水衙門,大家也沒有為難他。”
“宋大哥去了屏山書院教書,他性子溫和,引經據典信手拈來,學生們都很喜歡他。”
翟翎羽的開場,不是探尋餘初消失的真相,也不是打感情牌用回憶殺,而是撿餘初可能最關心的宋家現狀說。
兩人間的氣氛,倒是像是久未見面的老友。
“宋二哥入了翰林編撰史書,早出晚歸,一心撲在史書典籍上,素來低調。”
“宋小弟,前年參加的科考,進入了殿試……被陛下點了探花。”翟翎羽笑著說,“蘇閣老說,宋小弟殿試並不比狀元差,就是給個榜樣也是委屈他的,只是那日殿試上,不是耄耋老者,就是而立之年。剩下幾個為數不多的年輕人,外貌平庸不說,才識也居於末流。”
“這還真是——”餘初聽懂了翟翎羽的話,又心疼又好笑。
探花是需要作為科舉宣傳大使,遊街給普通群眾看的,向來找的都是相貌相對好的一個
小弟從並列第一被擠到了第三,不是別的原因,而是因為他長得太好了。
“宋夫人還是那樣,每日操持家事,不過她如今去寺廟愈發多了……水好了。”
翟翎羽起身,親自拎來熱水,給餘初表演了一次貴族功夫茶。
等兩人面前各自倒了第一杯熱茶,翟翎羽終於結束了宋家現狀的轉述,進入了今日的正題:“你昨日問的第一個問題……”
他說話向來不咬文嚼字,用的是最日常的語言,深入淺出,專業詞彙還會加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