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呢。”
有討論內容的:
“老張伯,您給念念,這上面說的什麼呢?”
“這張啊,說齊家虧空稅銀,一幹家眷,端午之後流放三千裡……”
“齊家?月初一食物布粥施齋的齊家?”
有討論時間的:
“哎……這個端午流放,前些日子有個判立夏斬了的……怎麼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誰說不是呢。”
“國師要是沒生病,肯定這麼由著那群人,這麼亂了四時。”
也不怪他們義憤填膺,自古大家都覺得,四季為神掌控的輪回,一切生殺獎懲,都應順應四時天理。
春夏萬物滋長,應當休養生息,而秋冬萬物凋零,才能進行刑殺。
最近剛剛初夏,刑殺就一批接著一批。
有傷天和,老天會降懲的。
貼上告示的牆面就那麼點大,都是新的累著舊的,大風一吹,有一張告示從牆上剝落,搖搖晃晃的落在了地上。
牛大媽彎下腰去撿,手指還沒有觸碰到紙張,一隻纖瘦白皙的姑娘的手從一旁伸了過來,先一步將告示撿了起來。
這是一個半圓臉的姑娘,圓圓的眼睛,看著有點瘦,可是兩頰卻堆著肉,看起來十分討喜。
牛大媽嘆了口氣,這十指不沾陽春的手和這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很不相配,可能是哪家落敗的小姐。
可惜做了少婦打扮,想來是已經婚配了。
牛大媽偏過頭,不再關注對方,豎起耳朵重新聽老張伯念著另一張告示:
“三月初七,西山匪徒……得翟翎羽翟大人指揮得當……現一幹七十二頭目,盡數押解歸京……”
“翟侯府那個大公子?”
……
餘初將告示重新貼回牆面,半濕的紙張上,譚憲的臉已經糊成一團了。
她的視線向下偏了偏,但是好在,上面的印章還在。
譚憲的告示在外貼上了兩三個月有餘,風吹日曬,早就模糊的斑駁的不成樣子,餘初一路順著街上的告示牌尋找,足足走了半個京都,才找到一張底下印章可以看清的。
司城防印。
宋大人當年主管刑部,和宋家大哥他們聊天的時候,並不避諱她在場,曾經科普過關於告示的流程。
京都因為是政治中心的原因,不僅有地方司法執法部門京都府衙,還有中央司法部門大理寺和刑部,加上專門負責官員的禦史臺,和專門處理皇室的禦皇祠。
剩下還有一個司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