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無風無月,槐樹卻抖動了起來。
從樹幹到樹梢,窸窸窣窣的上下抖動著,嘩啦啦的落下不少青綠色的葉子。
過了不久,一道身影從樹上慢慢的攀爬下來,她爬樹的姿勢很是老練,只是礙於裙子和鞋子的牽扯,左右有些難以兼顧。
動靜雖然不大,看起來卻著實有些狼狽。
不過好歹安全落地了。
餘初拍掉身上的灰塵,走到牆根的位置,將回收的無人機從地上撿起來,塞到石頭後面藏著的籃子裡。
她提著籃子,理了理自己亂糟糟的劉海。
連著在樹上趴了幾夜,今天可以提前回去睡覺了。
客棧給的油燈,質量有些不夠,燭光晦澀昏暗,能見度十分的低。
在手電筒都快成戰略物資的情況下,蠟燭的質量不夠,只能用數量來湊。
餘初點著從街上買來的白蠟燭,並排一一放在桌上,一直點到覺得光線差不多的時候,才停下來。
她脫掉身上束縛的寬大外套,春日就穿著件緊身的小背心,拿起一旁捲起的圖紙,重新在桌面上鋪開。
半米寬一米長的圖紙一分為三:
三分之一是司城防的平面圖,三分之一是司城防的兵力換崗佈置圖,而剩下的三分之一,則是司城防周遭方圓一公裡的街道建築平面圖。
三幅圖都是到了收尾的階段。
餘初從籃子裡拿出無人機,開啟顯示屏,將今晚一路錄下的影像以十倍的速度開始觀看。
看到某個重點,按下暫停,右手執筆,在三幅圖的空白部分繼續填充著。
就這麼一邊看,一邊繪圖。
她用的鋼筆,並不需要草稿勾勒,打完腹稿,下手果斷,幾乎沒有回頭修改的動作。
補完三張圖,這幾日的勘察也終於有了個完整的結果。
她並沒有停下來,而是開啟另一張空白的紙。
將三幅圖用中性筆,縮小到一張a4紙的兩面,圖小了,活相應的也細致了。
這一夜,餘初的房裡燭火通明。
等到窗外隱約有人聲響起,早起的夥計開始討論早飯做蒸包子還是蒸饅頭的時候,餘初將筆帽蓋上,扔到一旁。
收工。
她將中衣穿上,給自己到了一杯涼透的白開水,坐在床頭半躺著,這才有功夫去檢視譚大爺從牢裡發來的影片,不用看餘初也知道,譚大爺那人的薪資,發來的影片多半是領導訓話 領導指示詢問。
影片的背景是一片黑暗。
只有譚大爺的臉,因為螢幕光的投射,有了個較為清晰的輪廓。
在餘初的印象中,肅美人和譚大爺簡直就是地球的南北極,無論是性格還是外貌,都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