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初被冷水潑醒的時候,頭還是懵著的。
譚大爺拎著臉盆,站在床頭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怎麼,你又不打算走了?”
她打了個激靈,立刻清醒了過來。
“你還有十分鐘時間收拾,馬車在門外等著,到時候走的話,你或許還能趕得上船。”
這時候哪裡還有心思考慮什麼,立刻起床,花五分鐘收拾自己,花三分鐘將日用品收拾進行李中,剩下的兩分鐘,一分鐘用來走出門外,一分鐘用來跟譚憲道別。
“譚隊,我要走了。”
她正要醞釀背一段離別感言,抒發下離別“傷感”,譚憲面無表情:“哦。”
餘初不死心,想唱一段長亭外,她剛起了個音:“長……”
剛起了個音,譚憲擺了擺手,跟打發上門打秋風的窮親戚一樣:“走吧,走吧。”
車把式都被兩人逗樂了,一揚鞭子:“姑娘,坐穩了,走嘞——”
等到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出幾條街後,餘初的腦子,似乎才重啟完畢。
昨天她跟譚大爺吃飯,舉碗對飲,堪稱豪爽。
後來——
她喝斷片了?
餘初想了半天沒有記起昨晚吃完飯後,是怎麼回到屋子裡睡覺的,反而頭又暈了起來。
初時只是暈,後來不僅頭暈,而且想吐,沒想到她第一次暈馬車,居然是因為宿醉。
她也顧不上別的,掀開門簾,外面的新鮮空氣撲面而來,將餘初湧上來的惡心給壓了下去。
車把式六十多歲的老翁,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詢問道:“姑娘,我再慢一些?”
餘初坐在車架的另一邊,學著車把式,一腳懸空:“不必,走快些,我就能快些回去了。”
“回老家?”
“回家。”
清晨的朝陽初升,古代區早已經一片生機勃勃。
一個多月後。
長平城兩百餘裡之外,群山連綿,人跡罕至。
也正是因為人煙稀少,所以獵物多,有獵戶為了生計,徒步來到這裡,但是樹木參天,遮天蔽日,看不見日頭,極容易失去方向。
往往十人來,歸去者只有三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