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幸運,去省會城市的火車票還有,雖然是站票。
所以當天一大早,楚小哥就充當了人形鬧鐘,敲著門,將餘初從酒店的床上叫醒了。
兩人匆匆吃了一頓酒店提供的自助餐,然後帶著餘初事先準備好的小馬紮,趕往火車站。
車廂裡人不少,但是也不算多。
不少人坐在塑膠桶或者行李上,也有人跟餘初一樣,自帶小馬紮,往空地上一擺就開坐,沒有一點不適。
反倒是楚小哥坐在小馬紮上,腰桿筆直,正襟危坐,卻偏偏矮人一頭——
神棍氣質被火車上濃重的煙火氣,壓的奄奄一息。
怎麼看,怎麼違和。
葉長謙回過頭就看見餘初在笑,她笑起來的時候,大大方方的,不低頭,不側臉,不掩唇……從嘴角到眼角,都帶著笑意。
連帶著他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在笑什麼?”
餘初學著楚小哥的樣子,一臉神棍:“佛曰,不可說。”
火車上的時間,乏善可陳。
餘初靠著旁邊姑娘的座位,昏昏欲睡的一路,楚小哥接過了領隊的職責,到站前叫醒了餘初,然後替餘初從架子上拿下行李,領著餘初走下了火車。
出火車站,轉計程車。
葉長謙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餘初,見她從昏昏欲睡中清醒,又見她在計程車從清醒到昏昏欲睡。
他想起了那日他踏出駐地,譚憲站在身後,淡淡的道:“半年後,若是求而不得,當如何?”
他當時沒有回答。
葉長謙側過頭看著身邊人的臉,笑了笑。
若是半年後,依舊求而不得,其實也夠了。
每個地方機場,都宏偉的都跟人民大會堂似的。
餘初和楚小哥剛從計程車上下來,恰逢半空中一架飛機剛剛升空,尖銳的嘯聲中,機翼優雅的舒展著,在蒼穹中滑行。
距離之近,甚至能看見機翼的塗裝。
她身邊的楚小哥果然看呆了,立在原地,目視著飛機,像是被按下暫停鍵的人偶,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過了一會兒,餘初聽見他喃喃自語: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