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一下,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封總?”
封肅沒有接鑰匙,直起身子往外走:“走吧,我們回去。”
周寅看了看餘初緊閉著的屋門,又看了看封肅的背影,抬腿跟了上去。
淩晨六點,天還沒有亮。
淡季的小城火車站有些冷清,餘初緊了緊外套,聽著周遭熟悉的口音:“終於到了。”
飛機轉火車,加上等待和換乘的時間,耗費了十幾個小時。
葉長謙從揹包翻出一件自己的外套,裹在餘初身上:“私奔之地,是舒城?”
“這不是挺好的嗎?我從小在這長大,門清。以後呢,我們就在學校附近租一個複式的兩層店面,樓下我開個書店養只貓,樓上呢,就給你開個書法班繪畫班什麼的,教教孩子們寫字畫畫。”餘初往楚小哥身邊靠了靠,汲取他身上的暖意,“怎麼樣?”
明知道餘初是隨口說的,葉長謙還是認真的想象了一下餘初描繪的畫面,他將餘初的手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婦唱夫隨。”
“那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餘初打了個響指,臉上雖然笑著,落在前方的視線卻越來越淡,“不過在此之前,我先帶你見一個人了。”
“好。”葉長謙答應的痛快,後半句卻遲疑了起來,“只是我這麼空手去太失禮,好歹先準備些禮物。”
餘初擺了擺手:“不用,你人到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路過火車站內的小吃店時,餘初掏錢買了幾個茶葉蛋,卻沒有吃,而是塞到了自己的揹包中。
等在門口的計程車司機正坐在椅子上睡覺,被餘初敲玻璃門吵醒後,搖下了車窗門:“兩位要去哪?”
餘初半彎下腰,對著司機露出個笑容:“去春秋山。”
司機打了個激靈,最後一點睏意也消失了,他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天色:“姑娘,天還沒有亮呢……”
“不打表。”餘初從開啟錢包,拿出幾張百元大鈔塞到司機手中:“到了那,天應該就亮了。”
司機看著她身後的男人,雖然冷著張臉,但是氣質出眾,且看起來正氣凜然。
他抹了一把睡覺時憋出的冷汗,在褲子上擦了擦汗漬,伸手接過餘初手中的錢:“好。”
餘初上車後,對上了身側表情溫和的楚小哥。
他目光清透,像是什麼都不知道,又像是什麼都猜到了。
天亮的很快,計程車到春秋山的時候,夜色已經全然褪去,視野之中漫漫的都是霧靄。
餘初拉著楚小哥的往公墓走:“走吧。”
墓地有些荒涼。
餘初從包裡掏出揹包裡的圍巾,將墓碑上的浮灰擦得幹幹淨淨後,然後一屁股墩坐在墓碑前。
邊將包裡的茶葉蛋擺上,邊對楚小哥說:“葉同志,這是我媽,叫阿姨。”
和餘初的隨意不同,葉楚站直了身體,行了個九十度的鞠躬,鄭重而肅穆:“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