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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憶心和他們簡單的打過招呼後,直接跟著蕭宇辰進了重症監護室,換上了無菌服,走進了病房。
池憶心在踏進病房那一瞬,心底莫名的迅速的躥起一股濃重的哀痛和哀怨,刺骨的疼痛感順著血液爬滿了每一個毛孔,無孔不入的侵蝕著她的身體。
不過一秒,她的眼底布滿了氤氳霧氣,步伐沉重的一步一步的朝著蕭爺爺走過去,看著全身插滿管子的蕭爺爺,幾乎是出於身體的本能伸出手抓著蕭爺爺蒼老布滿皺紋的手掌。
池憶心張了張嘴,但喉嚨酸澀得厲害,發現她根本發不出一個音。
池憶心吞了一口唾沫,等到情緒穩定了些,輕輕的動了動唇,從她的唇齒中艱難的擠出了微不可聞的音:“爺爺。”
她明明才和蕭爺爺見第一面,為何她會這般難過和哀怨。
像是相處多年的親人,忽然即將離世,心底那股濃烈的對生命的無可奈何和對親人重病的悲涼,來得似乎讓池憶心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對蕭爺爺並沒有像初次見面的人應有的冷靜和鎮定。
她此時此刻所有的行為和言語,像是身體裡的本能反應,似是有著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她做著當下的反應。
池憶心僵硬的抬起右手,胡亂的摸了一把眼淚,緩緩的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伸手握著蕭爺爺的手,等到心底那股強烈的疼痛感掀過,才輕輕的出了聲,聲音輕得像是低頭呢喃著:“爺爺,我是憶心,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說著有一顆淚滴輕輕的滴落在蕭爺爺的手背上,溫熱的淚水順著蕭爺爺的手背滴落在地板上。
回答她的除了呼吸機發出呼呼聲,就只剩心電儀器發出一聲聲微弱的電流聲。
池憶心一開口,心底那股鈍痛感又毫無預兆的翻滾起來,她努力的強壓著心底翻滾著的疼痛感,費了好大力氣,深吸了好幾口氣,好不容易情緒平複了些。
才狠狠的嚥了口唾沫,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對著蕭爺爺聊天,盡量語氣平緩,輕聲細語的出了聲:“爺爺,你知道嗎?三年前,我也和你一樣,這樣渾身插滿管子躺在病床上。”
說話的神情像是在講述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般,像是在回憶著遙遠的記憶,靜默了一陣子,才徐徐的出了聲:“雖然過了這麼久,我卻還是記得,我的車是怎麼撞上了對面的大貨車,撞上那一瞬間,我甚至能感覺到我全身上下像是拆骨重灌一般疼痛,整個腦子像是一團漿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周遭的一切,像是和我隔離成兩個世界,他們的世界明明很吵,但我卻什麼都聽不到,我的世界安靜得甚至能聽到血液從我身上溢位的聲音。周圍的人在說些什麼,我一點也聽不到,那個時候,疼得我就連每吸一口氣,就像是有把刺刀狠狠的捅了我一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的疼痛,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我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