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重身子不由一顫,“大人明鑒,下官雖罪無可恕,但我的家人並不知情,還望大人枉開一面,下官甘願受罰。”
陳錦鯤仔細看了對方一眼,這個三十多歲的武將左邊臉上有一刀傷疤,倒應了那句靠著流血流汗的戰功爬上來的那句話,跟這個心眼實的漢子相比,裘暉和桂思魯倒是明知道自己有罪,依舊是一幅理所應當的樣子,甚至敢出言威脅自己,想想就覺得可恨。
或許都是靠著自己一步一個腳印爬上來的,陳錦鯤忽然對尹重生出幾分憐憫,思索片刻對他說:“我雖跟你一樣出身寒門,卻從來不妄自菲薄,既然已經決定要走這條路,就要無怨無悔,為何要畏首畏尾?讓這些紈絝子弟擋在你路前?只要自己是對的,自己比他們強,還怕這些人做什麼?”
一聽此話,尹重不由的抬起頭來,一直以來,大渝國都是以身份出生論高貴,尹重也覺得理應如此,從來沒有想到過有朝一日會聽到不把身份出生當作一回事的人,陳錦鯤算是頭一個。
尹重看他年紀輕輕,但舉止談吐之間有一種天然的老成與淡定,若僅僅從外表看來,他跟那些士族子弟沒有任何區別,甚至比他們在眉宇間更多了幾分倔強和英氣,如此的氣質,小小的年紀就官拜一品,也難怪他有這樣的一份驕傲。
沒來由的,尹重對陳錦鯤生出幾分敬意,不是因為他是一品大臣,而是因為他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不以出身論貴賤。
“尹將軍,我聽說裘暉身邊還藏了一個女人,你對此事知道多少?”陳錦鯤已經確認尹重跟裘暉他們不是一夥的,甚至被裘暉所排斥,但現在人死無對證,他想要知道更多的事情。
尹重如實答道:“那個女人是桂思魯帶來的,其實裘將軍平常跟其他國家的人來往,全是這個桂思魯在其中穿線搭橋。在邊關建密室和暗道也是他的主意,我雖是這裡的副將,但也只知道暗道的事情,至於密室裡的情況,卻知道的甚少。”
剛才阿瑜還覺得陳錦鯤把桂思魯殺了,有些下手太快,但聽尹重這麼一說,原來桂思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漢奸,像這樣的人還是早點死了才大快人心。
陳錦鯤的眉頭微微鎖起,眼睛半眯起,神情專注而深沉,像是在仔細思考什麼。
阿瑜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由心頭怦然一跳,感覺陳錦鯤在認真想問題的時候樣子最帥。
半晌,陳錦鯤站起身來,對還跪在地上的尹重吩咐道:“邊關副將尹重聽令!”
“末將在。”
“邊關大將軍裘暉與外人勾結,屍位素材,窩藏他國奸細,證據確鑿,如今我命你暫時接管這裡,頂替裘暉的職位。”裘暉和桂思魯已死,現在邊關無主將怕引起慌亂,讓尹重接替是最好的選擇。
尹重似乎並沒有想到陳錦鯤會這樣做,遲疑片刻之後,斬釘截鐵的說:“末將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