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冉揚手,朝他另一邊脖子刺去。
摩根沖上來,將宋冉抱起往外拖,宋冉將瓷瓶砸碎在青年額頭,手抓腳踹,指甲撕摳著他的喉嚨不放。
她瘋了,她是瘋了,這一刻她只想殺了他,千刀萬剮都不解恨,殺一千遍都解不了她此刻千萬分之一的痛。
她痛啊,她快痛死了。她痛得恨不能下一秒就死掉,恨不能把自己的心都剜出來。
她痛得在摩根把她從那人身上揪扯開的一瞬,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嚎哭起來。
……
……
回到醫院,是兩個小時後。
摩根陪她走過走廊,低聲道:“ruan,對不起,我攔住了你。上天知道,我比你更想殺了他。但我們不能。”
宋冉經過一番發洩,已平靜下去,說:“我知道。謝謝你。”
“你放心,經過審判後,他們最終也難逃一死。”
宋冉點了點頭。
推開門走進病房。
幸好,李瓚還在沉睡。
下午五點多,外頭太陽還很大,但窗簾拉得嚴實。室內光線朦朧,透著一抹橘黃的暖色。
宋冉輕輕走到床邊。半年多了,她很久沒見過他的睡顏了。他閉闔著眼,眉心緊緊擰著,在睡夢中也很痛苦虛弱。
她爬上床,鑽進薄被中摟住他,緩緩閉上眼睛。她也很累了。
迷迷糊糊睡到不知多久,李瓚突然從噩夢中驚醒,整個人彈跳一下,就要躍起。宋冉條件反射地收緊手臂,摟住了他。
“阿瓚,是我。”
他靜了一下,胸膛起伏,劇烈喘氣,在黑夜中盯著她。
已是夜裡了,天光昏暗,他的眼睛明亮而清黑。
他還是他啊。
那樣幹淨而純粹的眼神,瞳孔裡只映著她一個人。
“是我啊,”宋冉沖他微笑,“阿瓚,我是冉冉。”
他伸手,三根手指輕輕觸了觸她的臉龐,他說:“你來了?”
“我來接你了。”宋冉說著,身體貼緊他,“阿瓚,我們明天就回家了,好不好?”
李瓚低下頭去,蹭了蹭她的臉頰,將腦袋埋在她脖頸間:“好。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