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曦看著場中侃侃而談的康亦安,面上露出柔和的淺笑。這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倒是更加伶牙俐齒了!
她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段正淳正若有所思地看著她,心裡思索著她是康敏的可能性。
康亦安和喬峰當眾理論,至情至性令眾人信服。恰巧這時,緊急軍情傳來,馬幫主逝世,四大長老便是這丐幫做主的人。徐長老卻與其他兩位長老觀看了信件,並無給喬峰透露的意思。
喬峰雖然心中失落,但他一早就有心理準備。事實上他五年前退位的時候,他就料想過若是契丹人的身份揭穿,他將處於何等尷尬的境地。如今這一日真的來臨,他反倒是安下了心。
他喬峰問心無愧,自當擔著責任保家衛國,無論他是不是丐幫長老,這一點都不會變。
喬峰的身世被揭穿,而殺死馬大元的兇手最終頁被揪了出來。那羅氏是幫兇,下場可想而知。
事情告一段落後,眾人將目光放到了戰事上。遼夏兩國圍攻大宋,丐幫一直是攔阻進攻的力量之一。如今丐幫群龍無首,喬峰身份尷尬也不再留於幫中,這無形中削弱了抗戰的力量。
段正淳自打見了容曦,又知曉了她的年齡之後一直試探她是否是康敏。容曦不勝煩惱,便決定直面這個問題——畢竟康亦安的確是段正淳的正宗兒子,但她本人卻不想和他有再多的瓜葛。
聽聞容曦邀請他吃茶,段正淳欣然赴約。走進看,容曦一襲青衣,端坐在涼亭內。她面前是一桌熱氣騰騰的茶,是她掐著時間烹煮好的香茗。
康亦安被她支走了,他被段譽拉去壯膽了,為的是去見他心目中的神仙姐姐。王語嫣為了追隨表哥慕容複,女扮男裝瞞著王夫人離開了曼陀山莊。
段正淳坐在容曦地對面,“今日有幸受容姑娘邀請來吃茶,聞著這茶香,不用喝便知這一定是極好的茶茗。”
容曦放了一杯茶在他面前,青色衣袖下纖細白皙的手指輕點石桌,看得段正淳目不轉睛。
段正淳端起茶喝了一口,全心全眼都落在容曦的身上,卻完全沒有品出什麼味道。
“我裝作不認識段郎的樣子,難道段郎也這般無情,認不得我了麼?”容曦目光流轉,神色哀怨。
“你……你是小康嗎?”段正淳激動地抓著容曦的手。
容曦含淚點點頭,幽怨道,“已經十幾年了,段郎認不得我,也是正常。”
段正淳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前,深情款款地表白,“不!我怎麼會不記得小康?我知道小康最喜歡茉莉花,因為小康你就像茉莉一般,靜靜開放,永遠是那麼地純潔無暇。”
“你卻忘了曾近的誓言,你說過,若是你負了我,便讓你死在我的手裡。如今,你就不怕我在這茶裡下毒麼?”
段正淳頓時感到心頭一陣劇痛,卻沒收放開容曦的手,“是啊,小康,我說過的話,怎能不作數我有時候想,我將來怎樣死才好呢在床上生病而死,未免太平庸了。在戰場上為國戰死,當然很好,只不過雖英勇而不風流,有點兒美中不足,不似段正淳平素為人。小康,今兒你想出來的法子可了不起!【注1】如今死在你的茶香裡,可不是償了我的心願?”
“難道段郎你不恨不怨嗎?”
容曦帶水的眼眸看著他,聽他哈哈笑道,“正是因為我與小康你的感情刻骨銘心,你才會這般怨我。我如何會恨你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