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隱,要不要考慮下我,咱兩都那麼熟了,搭個伴也成啊。”他半開著玩笑,臉上卻俱無笑意。
遲隱還不知道他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波折,只無奈地笑,“你怎麼又這樣說了。”
他也笑了,冷冽的眼眸漫上絲絲自嘲,“誰知道,可能是犯病了。”
遲隱這才聽出來他情緒不對,她咬著嘴唇,神情複雜。
“你還記得咱兩成的那會嗎?”陸遠卻在這時候轉了話題,“你那時候好慫。”
遲隱想起那時候的自己也笑了,她那時真的好慫。
遲隱和陸遠成是在夏收的時候,遲隱爸爸被車碰著了,在醫院住院,家裡沒人幫忙。就在遲隱母親憂愁時,陸遠開著機動三輪車轟隆隆地進了她家院子,對著正捆口袋的遲隱母親說,“我家已經割完了,我來給你們搭把手。”
遲隱母親非常吃驚,“這怎麼好意思。”
“沒事,就是順便的事。”陸遠從車上跳下來,接過遲隱母親手裡的口袋擱在車裡,“您家麥子是晚上割吧。”
遲隱母親確實覺得自己忙不過來,也不再推辭了,“可能晚上九十點鐘,我們家地遠,得排好長時間的隊。”
說完又喚屋裡的遲隱,“阿隱,陸遠要幫咱家割麥子,你去把冰箱裡的西瓜切出來給陸遠吃。”
遲隱母親又推陸遠進屋,“去屋裡待著吧,院子裡熱。”
自陸遠回來後,遲隱這小妮子一直在躲著他,兩個月過去了,也沒見著幾面,他還怪想她的,便順勢進了屋。
“你真要幫我們家割麥子?”遲隱剛午睡醒來,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的印著小熊維尼的睡衣,睡眼惺忪地問他。
“我人都在這兒了,還能有假。”
遲隱默默了會,拿出冰箱裡的西瓜,切出一大塊遞給他。
陸遠也沒客氣,“家裡就只有你一個人?”
“嗯。”
“你姐呢?”
“在超市打工。”
“你在家幹嘛呢?”
“睡覺。”
他問一句遲隱就答一句,但就是全程不看他,陸遠皺著眉,然後捏了粒西瓜子扔她臉上,“幹什麼呢,跟個木頭似的。”
遲隱抹掉黏濕的西瓜子,極快地看了他一眼,又極快地低下頭,聲音輕得跟蚊子,“沒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