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沒忍住問張阿姨:“阿姨這是......什麼狀況?”
張阿姨回答她:“腦死亡。也就是俗稱的植物人。我剛接手病人不久,還不到一個月吧。但聽說好像她已經十幾年都是這個狀況了。”
十幾年?!
那時間倒推,莫不是賀頌之在上小學或者初中的時候,他母親就已經......
餘澄簡直不敢想。
她本來淚意就沒有消下去的眼睛此時更是紅了個徹底。
小姑娘生的惹人愛,又格外會共情。這讓張阿姨一下子就感覺和她拉近了距離。忙不疊地安慰著她:“哎喲,沒事沒事。你看著她心疼。其實她可能都感受不到哩。”
這話不說倒還罷了,一說出來,餘澄的淚珠更是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她怕等會兒賀頌之回來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更加觸景傷情,忙用手背胡亂地擦著眼睛。
卻沒想到眼淚反而越擦越多。
張阿姨趕緊給她遞來紙巾。
餘澄把淚拭幹,盡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見她這副模樣,張阿姨忙費盡心思轉移著話題。
“小姑娘,你和小賀是什麼關系?真的只是朋友?”
餘澄怔怔地看著她,眼眶裡的濕潤還未完全消散下去。
“那......不然呢?”
張阿姨笑著:“阿姨可是過來人了。真是普通朋友,他哪會帶你來這兒啊。我看,你倆肯定快成了!就算沒成,那小子肯定也可喜歡你了!”
餘澄連忙搖著頭:“沒有沒有真的沒有,只是朋友。”
張阿姨還在另一邊繼續說著:“其實小賀這個人不光生得好,人也體貼。天天往這兒跑。前幾天他媽進了icu之後,他更是衣不解帶天天在這兒守著。是個好孩子。”
餘澄愕然:“急救?那阿姨現在......身體還好嗎。”
張阿姨:“只能說生命體徵暫時平穩著,目前沒什麼大問題。”
她繼續絮絮叨叨地對餘澄說著:“但是啊,小賀這孩子人雖然好,家庭感覺還是挺複雜的。他家整天就他自己守在這兒,我根本就沒怎麼見過他爸。跟他在一起啊,恐怕是要辛苦得很呢。小姑娘還是好好考慮。”
餘澄此時的心情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她笑了笑,沒對張阿姨的話再做什麼回應。
剛好這個時候賀頌之也回來了。
他又和張阿姨交流了幾句,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摸了摸自己母親的手。然後就叫上餘澄和張阿姨告別了。
走出病房,再到坐上地鐵的時候,賀頌之始終保持著沉默。
等快到學校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