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酒看著病床上的沈眉山,他本已做好了只是同名同姓巧合的準備了,沒想到,真的是她。
沈眉山。
他的沈眉山,回來了。
這個叫沈眉山的女人,沒有任何的特別之處,就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和其他的病人一樣,做完手術後虛弱的蒼白,瘦削的身子被寬大的病服籠罩著,許是衣服太過寬大,領口不自覺的露出大片面板。溫酒看著她裸露在空氣中的鎖骨,瘦的可怕。還好病房裡的溫度不低。溫酒拿起病歷看了眼。
“感覺怎麼樣?眼睛還疼嗎?”
沈眉山有點愣,旋即搖了搖頭。
“不…疼。”她一出口,自己都被自己沙啞的聲音嚇到了。
做手術之前她沒吃東西,之後一直處於麻藥的狀態下,很想喝水,但沒人能給她倒上一杯,這麼多年來自己一個人習慣了,不喝就不喝吧,沒想到今天嗓子居然火燒似這般。
“我去給你倒杯水。”
沈眉山剛想說不用了,那醫生冷冽的聲音剛落,她就聽到了他離開的腳步聲。沈眉山沒想到這醫生居然如此的厚待病人,心裡暖了一下。真是想不到,一個陌生人給她的溫暖都比她的家人多得多。
溫酒腳上的步伐有點急,他走路一向都很急。這是做了醫生後的職業病了,不是在醫人,就是在醫人的路上。他端著一杯溫水站到沈眉山的病床前,有些躊躇。
“水來了。”他託了託她的肩,把杯子遞到她唇邊。
沈眉山張口喝了一大口,長時間的缺水讓她的身子有些吃不消了,這一口下去,不僅胃暖和了,連身子都暖和了。
她喝了兩口之後,才反應過來,這個醫生對她也太關照了點。她看不見,卻能想象得到這個男人半彎著腰託著她的身子,承受著她半個身子的重量的樣子。他離她太近了,她能聞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果香,清冽又好聞,像極了……溫酒。
除了溫酒,有誰會這般好的對她沈眉山?
沈眉山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幹燥的嘴唇顫了顫,連水都咽不下了。
“好好休息吧,趙醫生給你開了點藥,回頭護士會拿給你,記得按時吃藥。”
“好…”沈眉山躺在床上,看不見,靠著聽力歪了歪腦袋,將臉對著門,彷彿在目送他離開一樣。
出了門,溫酒按了按太陽xue,略有點煩躁的翻了翻手上的病歷。
“老闆…”
“還有幾個房了,你們自己去吧。有問題回來問我,或者打電話都可以。我有事先離開一下。”溫酒把病歷塞到某個學生手裡,雙手插著白大衣的兜匆匆走了。
那些學生詫異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的老闆還真是第一次有私事啊!
沈眉山躺在病床上,不知是麻藥未過還是藥水的原因,昏昏沉沉的要睡。半迷糊之間被溫酒的聲音驚醒了。
“沈眉山,起來吃飯。”
沈眉山歪了歪臉,面著溫酒,好像能看得到他一樣。她不知道自己這是不是在做夢,夢裡出現了溫酒。
“溫酒…”
“嗯。”溫酒應了一聲。“躺好,我把床搖上來一點。”
沈眉山咬了咬唇,她不知道說什麼。該說什麼呢?好久不見了?別來無恙嗎?溫酒不需要她的客套,而她也不知道兩人之前除了客套還應該說些什麼。
溫酒把床上的桌子展開,他沒買什麼吃的,食堂打的粥,一小勺鹹菜加兩個菜包。他記得沈眉山不喜歡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