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眉山嘟了嘟嘴,眼前就是巷子口了,溫酒一直都送她到這裡的。
她接過自己的書包,看著溫酒笑著和她揮手告別,身後是那個冰冷空蕩蕩的家,身前是溫酒高大炙熱的身軀。沈眉山心裡像是被擰開的檸檬,酸了整整一顆心室。
眼淚蘊上眼眶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讓兩人都措手不及。
溫酒彎下身子給她揩眼淚,輕輕的,就像那天昨天哄她的時候一樣。
“溫酒,你抱抱我好不好?”沈眉山仰著頭,看著他。
你抱抱我,我就有回家的勇氣了。
溫酒什麼也沒說,把沈眉山攬進懷裡。
沈眉山撫著他精壯的腰身,慢慢收緊雙臂,抱緊了他的身子。
十月的溫度還是不低的,只是抱了一會兒,沈眉山都能感覺到接觸到的面板上已經出現了黏膩的汗。
她從溫酒懷裡爬出來,擦了擦眼淚,然後挑唇笑了。
“溫酒,晚安。”
溫酒被沈眉山的笑擊的心痛,沈眉山的笑裡有著一種決絕的悲壯,以前每次分開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笑的嗎?
溫酒從來沒有留意過,結合她對家的態度,溫酒忍不住的深想,沈眉山究竟在怎樣的一個家庭裡長大的呢?為什麼她會長成這樣呢?
溫酒在回去的路上不斷的想起沈眉山平日裡的眼神,她的眼睛裡好像永遠沒有怒火那種東西,比起生氣,她很樂於接受,接受身邊的人帶給她的各種不快,接受別人不友好的目光。
她,為什麼不反抗呢?
溫酒並不是一個好奇打探別人家庭隱私的人,沈眉山不願意告訴他的事情他絕對不會多問半句,所以盡管他心裡替她擔心,但還是忍住了。
他直覺,沈眉山總會告訴他的,人總是要有一個傾訴的人不是嗎?以前的沈眉山有自己的小基地,可那裡現在多了一個他。很多話沈眉山都埋在了心裡,但遲早是要對著他說出來的。
如果沈眉山真的很討厭她的家庭,那麼高考結束後,他一定竭盡所能的幫她擺脫她那個家。他們溫酒那麼的大,不在乎多不多出一個義女。
溫酒拿定注意後定住了心神,希望沈眉山能夠堅強。
沈眉山比他認識的人都堅強。
可是,溫酒忘了,再堅強的沈眉山也才只有十七歲,她的堅強是階段性的,總會在某段時間就瓦解了,比如說今晚。
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會在溫酒的面前耍小性子了,越來越喜歡利用溫酒對她的溫柔了。她知道那樣不對,陷得越來越深的只會是她自己。溫酒不會有任何的損失的,因為他沒有交出自己的愛情,可她好像已經亂了。
是亂了的吧?
沈眉山趴在床上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