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一直的體諒他。可是我現在一點兒也不想再體諒他了。”
溫酒的手抖了抖,他從小被他爸抽的再狠,也不會恨他爸,因為他爸抽他的每一鞭子都是他該受的,他自己心裡明白,所以不怪。而且他爸每次抽完他都會讓他媽給他做一大桌子他愛吃的來哄他。
可沈眉山的父親,從頭到尾沒有給過什麼關懷。打孩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孩子的冷暴力。沈眉山是一直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嗎?這樣環境下長大的她居然還能長成這樣,也算是老天眷戀了。
“我一首完完整整唱完的戲,是《霸王別姬》。那個時候我是七歲,還是八歲我已經記不得了。然後我就一直在唱。《坐宮》,《貴妃醉酒》,《穆桂英掛帥》……唱到現在,這些劇已經在我腦子裡根深蒂固了。我有的時候很恨我爸,可是沒有他,我也不會接觸戲。這是一個很矛盾的心理,我不知道該不該感激他。”
“我討厭他,討厭他對我不聞不問,我討厭他從來不對我說一句鼓勵的話,我討厭他永遠那麼的自私!好像我除了唱戲以外,對他來說毫無用處!我不是他的女兒嗎?他為什麼能那麼對我!我也是個孩子,為什麼別的孩子有的東西我都不能有?”
溫酒一個跨步上前,把沈眉山摟緊懷裡,將她抱得緊緊的,他能感覺得到她顫抖的如篩的身子。
“別說了,別說了,別說了……”
溫酒一遍又一遍的撫摸她的脊背,希望能接此把她內心的恐懼給壓下去。
“溫酒,為什麼我不能有一個正常的爸爸呢!”
溫酒身子一震,把沈眉山箍的更緊了。
“沈眉山你記得,你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給我記住了,你不需要!你有我,我能給你你想要的。所以你不需要!”
沈眉山緊緊的攢著溫酒胸前的衣服,哭得泣不成聲。
溫酒擰緊了眉頭,許多年後他還是忘不了今天,沈眉山哭著問他,為什麼她沒有一個正常的爸爸呢。這也就導致了每次兩人一吵架,自己永遠是第一個服軟的結局。
沈眉山這一哭哭了半個多小時,還是因為沒力氣了才停下來的。溫酒頭一回見到比溫行還能折騰的生物,有點扼腕,這兩人要是抱團了,這日子就不能過了!
沈眉山坐在小木凳上,兩條細腿伸的直直的,兩只腳晃來晃去。一隻手拿著眼藥水,一隻手扒著眼皮。
剛剛哭得太久了,自己都累了。
而且,溫酒實在是太不會哄人了吧!
哼,自己哭那麼久,一定是溫酒不會哄人的錯。
跑腿買眼藥水的溫酒卒。
沈眉山的一雙眼睛是真的腫了,她有點不好意思回班了,腫成這樣就算沒人盯著她瞧,她也會不好意思的哇!自己心裡超級別扭,在溫酒面前哭兩次了。
“我不想回班了……”沈眉山晃著腳,嘟囔著。
“喲,剛剛哭得時候怎麼沒想到要丟人啊!”
瞧著嘴賤的!
沈眉山抬頭瞪著溫酒,“我丟人丟的也是我的人!關你屁事!我還沒跟你要錢呢,看我丟人那麼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