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們短暫的對話已經沒有時間再支撐他們繼續下去了。
已然步行至司儀之前的弗雷將女皇攙扶著放下。普一接觸地面的露西還將雙手把持著弗雷的肩膀,在雙足真正踏上地面之時,弗雷才將她完整的放開。
兩人相挽至司儀之前,淺藍近白的女皇與深紅近墨的皇夫,一對碧人的相貌皆是遠超常人。不需要太多的言語,也不需要太多的交流,當他們目光相對時,便足夠令對方知曉自己所想了。
被兩人之間的氣氛渲染,司儀亦是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行程。
轉手招來侍女,將那被鋪就了紅絨毯的托盤接過。其上那閃耀著正紅寶石的皇冠在司儀託舉之間閃耀著最為熾熱的光輝。
司儀向那米瑟王國之中最為尊貴的女性俯身下跪,然而那同樣貴重無比的皇冠卻被他高舉過頭頂,那閃耀著赤紅光輝的寶石將那雙冰藍色的雙瞳映照,在此時刻,就連最為嚴寒的冰霜都應當化解。
女皇雙手接過那皇冠,而身為新郎的弗雷早已經準備好,在女皇迴轉之時便已經彎下腰身低垂脖頸,將那蜷曲而蓬鬆的發頂暴露在女皇的眼前。
弗雷擁有一頭捲曲的黑色長髮,這是令利蓋爾公爵顯現慵懶與風流氣質的利器。米瑟王國之中不知有多少女性對這頭美麗的長髮表示歡喜。然而在此時刻,那柔軟而彎曲蓬鬆的發頂卻被壓下,緩緩起身的利蓋爾公爵眉目之中是鮮少可見的莊嚴。
牽起女皇指尖落下一吻,將吐息噴灑在她手心的男人偷眼打量著女皇的臉色,發現其並沒有太多拒絕的神色之後便暗笑一聲。下一刻起立的皇夫沒有錯看女皇臉上一閃而沒的暗色,勾唇的弗雷笑得狡黠,轉眼面對臺下無數的民眾之時將女皇與其交握的兩手高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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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於歡欣的米瑟王國的人民所發出的興奮的歡呼幾乎要將耳朵震聾。但此刻無人會對此感到抱怨,畢竟今日對於米瑟王國而言確實值得紀念。
歡欣的人群最終隨著承載了女皇與皇夫花車離去而相攜散開,在逐漸寂寞的浪潮之下,無人可知有何等的暗潮在湧動。
“科那所的景大人嗎?”
就在即將離開之時,鄭順景卻被一人叫住。
面前的男人其貌不揚,是扔在人堆裡都不可能驚起任何波瀾的無害而普通的臉。但此刻,擁有著這張臉的男人卻帶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莊重氣質攔在了他的身前。
鄭順景難得感覺到了一些興味。
他很確定自己並沒有見過眼前這個人,這種比最細微的沙石都不如的男人最應該激起警惕,然而事實就是這般可笑,他在對方接近之時完全沒有覺察到對方的存在,只有他出聲之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被人攔下。
而這樣新奇的體驗自然使鄭順景明白,對方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隨從——雖然只是看對方的臉與氣質必然會認錯,但身為科那所之主的鄭順景可不是什麼容易把誰看走眼的傢伙。
挑眉看著對方的鄭順景沒有搭話,只是似笑非笑地與那雙彷彿照不進任何光亮的雙眼對視。而被如此失禮對待的男人也沒有氣憤的意思,在與鄭順景對上視線之後,讓身將道路顯露。
寡言的男人做出一個請的手勢,也不顧對方是否答應便顧自言道:
“——我的主人正在等您。”
教匯出這樣傢伙的人絕然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
對這一點無比明晰的鄭順景知曉自己不應當隨著對方擺佈,但屬於法師的劣根性卻在此刻顯露。
抬腿跟上對方步伐的鄭順景的腳步之間似乎沒有半分猶豫。
“——請帶路吧。”
與人群相悖而行的兩人步履並不是十分艱難,在縫隙之間穿梭的兩人之間沒有多話——不,即便使鄭順景想要在眼前這個男人身上套出什麼情報,但依照這人身周的氣氛而言應當是不會回答的。
鄭順景不是一個喜歡做無用功的人,在沒有結果的事情上面傾注精力是最為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