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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挺,看似漫不經心地,又似乎是在調侃。可是這麼多天以來的相處,景昊雲知道他此時說這話,不是質問,是關心之語。景昊雲嘆了口氣,說:“接下來這一路,也不知道會怎樣。兇險萬分,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兒。斷後的事兒,換了別人,我都不放心。所以這一次,拉著王爺你一起來了。對於阿然,畢竟性命攸關,不管是有什麼困難險阻,我都必須要豁出去。可是王爺,你不必冒險……”
“少將軍這話,我倒是能理解。只是,你以為你這樣冒冒然的帶著左悠然去了。就一定能救得了她了?你要知道,那裡還有人等著要左悠然的命。你這豈不是自投羅網?”柯挺說這話的時候,眉心一直打著結。他的眸光,停留在那一輛馬車上。他眼裡的關心,從來不曾加以掩飾。景昊雲也知道他對阿然別有居心。可是他並不介意,他的女人有人覬覦,是很正常的。畢竟,在景昊雲的心裡,左悠然是與眾不同的。柯挺能欣賞左悠然的這種與眾不同,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他們也可以算是知己。
柯挺默默地收回目光,看向了景昊雲。“少將軍不說話,想來是早有安排。倒是我擔心得有點兒多餘。你就當我沒說過這話……這人,還是要救的。”
“我一點兒安排都沒有。去白芷,也不過是逼於無奈。我沒有別的辦法了。我要是早有安排,也不至於如此畏畏縮縮。王爺,這次一去,無論發生什麼危險,請你一定要負責好後續的一切事宜。如果和談失敗你要第一時間通知陛下,做好準備。畢竟,人家要是沒有想要和談,肯定會大舉來犯。即便沒有勢力大局進攻,區域性的一些動蕩,也是不可避免。我們要事先做好準備,以免到時候措手不及。”景昊雲的話,聽著平平靜靜的。可是在這波瀾不驚的表象之下,那種驚濤駭浪,讓柯挺感覺到一陣的心慌。突然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很重。他默默地別開了眼,不再看著景昊雲。
眼前的這個人,他越看越是覺得深不可測。原先,他以為這個世上,沒有什麼人,是他看不透的。遇見左悠然,遇見景昊雲,讓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總以為自己能夠運籌帷幄,決勝於千裡之外,只因為出身不同,被困在京都,沒有辦法施展自己的報複。如今看來,他縱然是心思奇絕,也保不準這戰場上千變萬化。做決斷的事兒,短時間內做出最正確的判斷,這樣的能力,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練出來的。尤其是,像今天遇見這樣的事兒。如果是他,肯定想不了那麼多,做不了妥善的安排,估計從一開始他就早已經在景昊雲的算計之中了。也只有他自以為是的來了,還以為能影響景昊雲的計劃。
卻原來從一開始,連他的這點心思,景昊雲也已經算計在內了。到了這個時候,為了左悠然,為了威國,他怎麼可能不答應他的要求,留下來,留在後頭觀望,做出最有利的決斷。如今這樣的形式,他也沒得選擇。
看著柯挺的模樣,景昊雲也知道他心裡頭在想些什麼,沉思片刻,最終只道:“今日王爺對我景家的大恩,景昊雲一定謹記在心。他日,要是王爺有什麼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絕無二話。”
“少將軍既然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推脫了。他日,我一定會討回來的。”柯挺說著,哈哈大笑起來。連日來,淤積在胸的不快也一下子煙消雲散了。他柯挺,從來不是錙銖必較的人,但是人生能得一知己,雖然還是個很難對付的人,也是一種幸運吧。如今,能得到這樣的承諾,也不枉費他付出了這麼多心血……
這邊,景昊雲帶著一對精心挑選的侍衛,配上快馬。自己帶著左悠然坐著馬車,日夜兼程趕去白芷。這邊柯挺放慢速度,一邊回信給威帝,一邊調動人手,前來支援。
悠然一直昏昏沉沉的。她清醒的時候很少,每每總是默默地看著景昊雲,眼裡頭滿滿的都是問題。可是,她又說不出來。每一次,她困難地吞嚥著,嘴裡回蕩著一股子血腥的味道,她就說不上來的害怕。那種詭異的感覺,她形容不上來。再看著景昊雲,連日來的臉色也不好,悠然也就更加的憂心忡忡了。這一日,已經連著趕了兩天的路,天色又黑了下來,悠然又恍恍惚惚醒了過來,看著卓絕也是一臉的蒼白,看情況似乎大家都不太好。她咳嗽了一聲,伸出手,默默地抓住了景昊雲的衣袖。“已經兩天兩夜了,就算是鐵打的,也要倒下了。這一夜,我們能不能停下來,歇口氣?”
“你……”景昊雲默默地嘆了口氣,“我想盡快趕到白芷,他們都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在馬背上輪換著休息,撐到白芷不會有問題,你就不用擔心了。你的身子重要!”
“我知道,可也就是我自己,撐不住了。這樣顛簸,我覺得,我的身子就快要散架了。”悠然這麼說著,定定地看向了就景昊雲。景昊雲知道她的心思,最終也沒有忤逆她的意思,一聲令下,他們就停下整頓休息。
為了能更好更多地休息。帳篷也只搭了兩個。一個自然是景昊雲和左悠然在睡,其他所有人都擠在一處。也沒有煮飯燒菜,只是分了一些幹糧吃下,大家就擠在一塊兒睡下了。
是夜,天朗氣清,星空格外的璀璨,悠然睡不著,要景昊雲抱著出了門,在外頭看星星。雖然北方的天,很冷。可是夜風吹著,人的腦子格外的清醒。悠然蜷縮在景昊雲的懷裡,默默望天。
許久後,她輕聲說:“景昊雲,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總覺得,有些事,我不該瞞著你。”
“說什麼胡話。什麼人之將死……你好端端的來,我要好端端地送你回去。否則,我怎麼跟你父親交代?”他說著,將她抱緊。悠然卻只是淡淡一笑,說:“我早就是一個該死之人。如今,我能報仇雪恨,不讓親者痛,仇者快,已經是上天對我的極大恩賜。我不應該再有過多的奢求。”
“胡說些什麼?”景昊雲默默地握緊了她的手,“不要說話,好好休息。”
悠然不說話,也默默地握緊了他的手。卻在他的指尖,摸到了一道傷口,她拿起來一看,看著那傷口好似深深淺淺地割了好多次。都還沒有長好,她微微皺眉,問:“你這裡是怎麼了?這口子還沒好,怎麼又添新的口子……”
景昊雲連忙抽回手,說:“不小心割到了。沒事兒。”
他抽回了手,換了一隻手,握她的小手,悠然微微皺眉。“怎麼這麼不小心,以後要小心點。”
“知道了!”景昊雲的嘴角,慢慢地勾起。悠然嘆了口氣,又道:“景昊雲,如果我告訴你,我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你肯定會害怕我的。你肯定再也不會對我這麼好了。如果,我一直不說,可能在你心中我一直就是現在這模樣。但是,我害怕我就要死了……臨死之前,也沒能讓你知曉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總覺得對不住你的一往情深。”
“別胡說,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景昊雲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白心跡,卻被左悠然一把按住,她的手,堵住了他的嘴,輕輕地搖了搖頭,說:“不要說話,好不好。你只要聽我說,不要出聲,好不好?否則,我會沒有勇氣……無論你再聽到什麼,你都不要再急著打斷我的話,好不好?”
“好——”景昊雲默默地點了點頭。悠然看著他,看了許久之後,別開了眼,低低地說:“景昊雲,可還記得那個叫齊瑞的犯人嗎?你可知道,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前世的我,嫁給了齊瑞。婚前,他對我百依百順,對我的喜好一清二楚。所以我以為我找到了知己。我不顧父親的反對,執意要嫁給他。嫁給他之後,他對我的態度一下子就變了,他知道我好面子。對於自己在齊家所受的屈辱,不會與外人說。所以他對我,從不聞不問到惡語相向一直到最後演變成暴力。他還在我臨産之際,八抬大轎娶別的女人。那個女人,當著他的面,餵我喝下了墮胎藥。打下了我腹中已經成形的胎兒……這就是我為什麼那麼痛恨齊瑞的理由。這一世的我,原本應該是不認識他的,我對他的執念這麼深,也無非是因為他施加在我身上的痛,太刻骨銘心了。”
說到這裡,悠然以為自己情緒會很激動。卻很奇妙的,她的語氣,她的心情,都無比的平靜。也許是前世的事兒,距離她有點遠了。她想起來,雖然會痛徹心扉,卻不會再表露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