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火點了點頭,三兩口將幹糧吃完。
身上累得很,但林火併不在意。也不知是什麼原因,自他練劍以來,無論當天練得多累,第二天便能精神飽滿。
出了營帳,他在營地中尋覓。
等他找到山師陰的時候,後者正望著落日。
夕陽似火,漫天燒透,層林盡染。
山師陰喜歡紅色,卻不喜歡大片豔紅。他今日著了一身白袍,披散著頭發,沒戴紅綢,綁了根醬紅圍脖。
迎著日暮,整個人彷彿要融進火裡。
“天上鈎鈎雲,地上雨淋淋。明日怕是要下雨。”山師陰回過頭來,光暈印在白皙面上,“記得拿些蓑衣,可別淋成了落湯雞。”
“明天?”林火這才反應過來。明天,就到嶽山了。
到了嶽山,便是離別時刻。
山師陰繼續向南,而林火要去上至宗。
將要分開,很多話梗在喉嚨,林火嘴角顫抖,想要說聲謝謝,卻被山師陰揮手打斷,“你要是敢說謝謝,現在就給我滾。”
林火語塞,山師陰卻勾起了嘴角。
他這一笑,林火也笑了起來。
雖然總是吃癟,但是林火併不在意。即便至今都不明白,為什麼山師陰會救他,或許這任性妄為的性子,林火一輩子都理解不了。
但是沒有關系,有些人只需一面,就能相交一生。
兩人肩並肩,看著赤輪藏到山後。
“我們算是朋友嗎?”山師陰突然問道。
“當然!”林火回答得毫不遲疑。
山師陰轉過頭來,“十幾天就夠了?”
林火勾住他的肩膀,“一眼就夠了。”
男人之間,一杯酒;一句兄弟,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