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車,投石器,雲梯飛廉!
滾泔油,壘巨木,箭羽弩車!
殺聲震天,響徹天際。
巨石橫飛,漫天箭羽,眼見之處,皆是人殺人,命滅命!
狄軍攻上來,又退下去。
血肉殘肢,灑滿滿整座城牆!
一片瓦,一塊磚,皆是必爭之地!
血漿鋪上厚厚一層,尚未幹涸,便又染上新鮮顏色。
武睿渾身是血,他已不知殺了幾人,若不是有眾多貴胄少年,有卞夏護著,說不得此刻他已身首異處。
戰場便是如此,此刻尚在呼吸,下一瞬已魂歸黃泉。
沒有憐憫。
只有殺與被殺!
可畢竟,人命相抵,比不過人多勢眾。
身邊袍澤,越來越少。
城牆上的狄軍,越來越多。
天空何時能夠放光?
燕軍還能撐上多久?
武睿環顧周遭,局勢似乎難以挽回,怪只怪他自己輕敵,可有些人,不該在此喪命。
看著身邊少年,武睿突然有些後悔,他或許不該將他們帶來此處。
初升之陽,尚未有陽光普照,便要隕落於此。
他咬了咬牙,對卞夏說道:“帶著這些少年郎,走吧。”
卞夏尚未回答,便有一貴胄少年,疑惑望來,“大王,應該你走。”
武睿慘然一笑,“立國至今,從未有臨陣脫逃的燕王。孤絕不會做第一個。”
那少年瞪大雙眼,似是下定決心,咬牙說道:“大王難道以為,這戰場之上,只有大王一人謹記祖訓?”
“我們雖然年幼,卻沒有一個孬種!”他對剩下少年,高聲喝道:“武家祖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