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問,“你爹很忙嗎?”
令笙苦澀的笑了笑,聲音很輕很輕,在雨落裡霎時埋入塵埃裡,“誰知道吶……”
許是令笙的神情太多哀傷,又或許是夜色太過醉人。她的頭頂忽的多了一個溫暖寬厚的東西,抬眼一瞧,發現那人不知何時已到了她的面前。而頭頂上的,赫然是他的手,“別擔心,你娘會好起來的。”
令笙從未與男子親近過,這麼一下子遽然漲紅了臉,連耳朵尖尖都沒放過。腦袋嗡的一聲,以至於他說了什麼都沒聽得太明白。
那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身子僵了僵。將手收了回去,窘態的咳了兩聲。
令笙也咳了咳,低聲謝了句,“多謝公子。”
語畢,四中的空氣不出意料的沉默下來。令笙受不了這個氣氛,率先打破了這似有似無的尷尬,換了個話題道,“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風淅淅,雨纖纖。在這寥落的茫茫滄海桑田裡,有什麼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令笙聽見,那人輕淺的笑了笑,道:“沈江沅。”
……
一覺酣暢,直睡到暮色四合。
令笙恍恍惚惚的睜開眼,頭疼的厲害。望著頭頂上靛色的帳子愣神,只覺得這眼色莫名有些眼熟。想了半晌,才記起來這是她自個屋裡的床幔。
“小姐,您醒了?”
令笙被這忽如其來的聲音給唬了一跳,轉眼看去,只見白白幸災樂禍的趴在床頭,盯著她。
她瞪圓了眼睛,不動聲色的往後挪了半寸,問:“你在做什麼?”
白白眼裡寫滿了高興二字,興致盎然的回答:“小姐,您知道嗎?如今您在這盛京城裡已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令笙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解問:“什麼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白白愈加開心,“您都不記得了?”
令笙愈加不解,“記得什麼?”
白白一張臉越湊越近,末了都快帖她臉上來了。戲謔的眼神,已是擋都擋不住。“今晨您在宴會上調戲了晉寧公子,您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