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跟著你父親?」
「嗯,」女孩抿了抿嘴,「民女和文煒哥哥是天啟三年生,但哥哥不到十歲就夭折了,抱歉……我不該說這個……」她拼命搖頭。
「沒事,來,坐下說吧。」文承帶著文竹來到花壇邊坐下。
正想召喚一個英靈,沒想到竟然撞上來一個,雖然弱不禁風和慌慌張張的樣子,不過先問清楚英靈方面的問題也好。
「後來娘也病死了,民女不願意跟著後媽,爹爹便把我當作親兵帶上沙場,對外就說我許給了陳家,」文竹笑,「那個時候民女才11歲呢。」
「11歲,就上戰場了?!」文承問,文竹笑著點頭。
「或許是文承哥哥的名字裡面也有一個文吧,所以剛剛冒昧用哥哥稱呼了,請原諒!」
為什麼要原諒啊?!這麼可愛的小妹妹。
「沒事,」文承咬了一塊麵包,「天啟三年生……你父親戰死是崇禎十二年,也就是說,你才十六歲?」
女孩微笑點頭。
笑不出來的感覺大抵如此,文承對歷史有過涉獵,清軍第四次越關而下直逼京師,作為進士出身的文官,被革了兵部尚書後的盧象升一面要在沙場戴罪立功,一面承受小人構陷。
崇禎十一年冬,盧象升的部隊到了保定附近,幾千病殘被四萬清兵圍在蒿水橋,既無餉銀也無糧草,士兵只能每天吃一頓稀粥,不得不拔草根,剝樹皮,太監高起潛的數萬關寧鐵騎就在幾十裡開外硬是不過來救援,帶著父喪的盧象升披著白袍身中數箭,力竭而亡。
看著盧文竹一直眨巴的可愛眼睛,銀甲上的白袍,冰冷的小手,無可名狀的酸澀襲來。
「怎麼了,文承哥哥?」文竹靠近了些問,「是有心事嗎?」
文承搖頭,「其實我是有事,迷路了才撞進來的……」
「那,那你馬上要走了嗎?」女孩輕身問。
「也不急,我正好有事想問你,」文承笑,「作為英靈,你的寄主是誰?」
「沒有沒有……民女沒有寄主啦。」
「沒有?!那你怎麼會……」
「低階英靈,實在沒人要哇,所以民女就自己出來啦。」女孩苦笑。
「那麼是依靠什麼維持你的肉體存在呢??」文承問,女孩指了指地下。
「其實民女這樣的無名英靈有很多,如果擅自結晶後,三天內找不到魔法使作為寄主,就會被回收了……」女孩低頭把玩手指。
回收,就是徹底消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