悽厲的喊聲,響徹整個明舒園,沒有人救她,沒有人放過她。陳胭的手,狠狠握緊,指甲刺破掌心,留出鮮血。她雙眼緊閉,承受著杜雍痛苦而掙紮的思念,與裕望,淚,從眼角滑下。
月已西斜,明舒園寂靜無聲。主臥室內,淩亂不堪,滿地都是散亂的、撕碎的衣服。床上,男人輕輕地將已經昏過去的女孩抱起,步履穩健地走向浴室。他將女孩輕輕放入溫度適宜的熱水中,自己也走了下去,懷抱著她,輕柔地為她清潔身體。
冷靜下來的杜雍,看著陳胭身上觸目驚心的青青紫紫,心中懊惱不已。但是,他不後悔,即便陳胭醒來後,會因此恨他一輩子,他也不後悔。他可以忍受陳胭的指責和打罵,但是,他決不能忍受陳胭要遠離他的的行徑。
“小胭,永遠不要說離開我的話,否則,我不知道自己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來。”杜雍在她耳邊呢喃,知道她聽不見,但他仍固執地要說。只是,他沒有注意到,一地豆大滾燙的淚水,從陳胭緊閉的雙眼中滑落,滴進了溫熱的水中,消失不見。
將陳胭徹底清潔幹淨後,杜雍用柔軟的浴巾包裹住她,走出了浴室,將她輕輕放在沙發上,再動手收拾這一室的淩亂。換了新的床單,整理好後,才又將陳胭抱起,放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單,自己也上去,躺在她身側,看著她睡著的樣子,怎麼也捨不得閉上眼睛。
他伸手輕輕一摟,她嬌小柔軟的身子就順從地滑向他,沒有一絲的抗拒,伏在他懷裡,輕輕地呼吸著,熟睡著,乖巧地很,哪裡有醒著時的掙紮抗拒?
“小胭,對不起,我把你扔下兩年不聞不問,但我真的沒辦法,我答應過你媽媽,離開你四年,任你獨立成長,可是才過去兩年,我就無法忍受了。看著你離我越來越遠,看著你漸漸脫離我的掌握,我怎能再忍耐兩年?你媽媽說得對,我是在控制你,影響你,不是你愛我有多深,是我在蠱惑你,用金錢權勢,用我的甜言蜜語在迷惑你。但是你媽媽有一點說錯了,她說我膩煩了,就會拋棄你,呵,只怕這一生,都沒有那一天的到來。我不會放你走的,用盡一切骯髒手段也不會放你走,你是我的,你是我的!”杜雍輕輕地撫摸著陳胭的背,感受著她貼在自己身上的溫度,他魂牽夢繞了兩年的人,終於,又回到他懷裡了。他輕聲訴說著心中的苦,將那些無法在她醒來時說出口的話,都在這夜深人靜裡,在她熟睡無知時,一一訴說。
可他又如何得知,本該睡得無知無覺的人,此刻,在他懷裡,睜著雙眼,眸子輕顫,內心,驚濤駭浪!
清晨,一律金色的陽光從窗外照耀進來,微風吹拂著潔白的窗紗,輾轉飄動。柔軟的床鋪上,一男一女相擁而眠。
被單下,陳胭動了動,露出光潔圓潤的肩頭。她轉了個身,稍微挪動一下,身體便傳來抗議的疼痛,她擰起了秀眉,在沉睡中緩緩蘇醒。
眨了眨眼睛,意識還在混沌中飄忽著,她看清了周圍的環境,簡潔而不失格調,處處透著低調的奢華,這不是她的住處。她回頭,猛然看見一張熟睡的俊顏,心中一跳,感覺自己還在夢中,竟然會看到那張時時想念的臉。
眼睛一眨、一眨、再一眨,意識漸漸回籠,她想起了昨晚的事。
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哦,對了,昨晚,那噩夢般的昨晚,那漸漸沉淪的夜晚,她被他奪走了最純潔的自己,他霸道強勢地佔有了自己。還有,在抵抗中,漸漸屈服,甚至沉溺其中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