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邪仍是目光深沉地看著她,二話不說,將她拎起來挾在腋下,快步往訓練場外面走,給在場的教官丟下一句,“幫我繼續測試第三組。”
然而沒有一個教官回過神應他。
宮小白保持著奇怪的姿勢,被他半抱著帶出了訓練場。
走了很遠,眼前的世界開始顛倒旋轉,他再不把她放下來,她早飯吃的面條就要吐出來了。可她感覺到現在的宮邪有點可怕,她不敢說話。
說多錯多。
她還沒想到怎麼說謊揭過去。
“鳳皇!你害死我得了。”她在心底大罵鳳皇,“什麼神啊,有你這麼坑人的嗎?!是你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有七重玲瓏塔的事,可你為什麼不提醒我速度不能亂用!”
這會兒鳳皇也在懊悔。
他忘了至關重要的一點,她現在是宮小白,單純的什麼都不懂的宮小白,不是能熟練運用七重玲瓏塔的墨家接班人。
她現在根本不會控制異術。
該慶幸這裡某些介質的存在,阻礙了她的速度,如果真正的速度異術使出來,這些人用肉眼都無法看到她的身影。
“抱歉,是我的疏忽。”鳳皇的語調裡多了一分情緒。
宮小白欲哭無淚,扁著嘴,繼續暗暗叫喚,“那現在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
眼下這種狀況,鳳皇束手無策,他還沒有恢複,不能讓所有人都失去記憶。
宮邪走到一處僻靜的樹蔭下,松開了宮小白,推她靠牆站立。
這裡是監控攝像頭的死角。
風吹著樹葉簌簌作響,粗壯的柳樹綠意濃濃,垂下無數根嫩綠的柳條,在風中飄揚。
萬條垂下綠絲縧,說著就是這樣的美景。
宮小白微抬眸,看著面前垂下的幾根柳條,腦子在高速攪拌漿糊,越攪越糊塗,找不出一點頭緒。
“說,剛才怎麼回事?”驀然響起的冰冷聲音,嚇得宮小白的身子跟抖篩子似的劇烈顫抖幾下。
她更緊地貼著牆根站立。
恨不得把自己摁進牆壁裡,扣都扣不下來。
耳邊的蟬蟲不厭其煩地叫,聽得人心煩。
宮邪居高臨下的垂目看著她,渾身寒冷至極,沒有半點柔色,審問犯人一般。
宮小白抿抿唇,忽然就無比失落和害怕。
鳳皇曾無數次警告過她,不能把七重玲瓏塔的事告訴任何人。人心都是複雜的,隔著層皮,永遠不知道那顆鮮紅跳動的心髒裡盤算著什麼。
她信任宮邪,從來不願把她想成鳳皇跟她說的那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