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行事太過張揚無忌,忘了樹大招風,剛過易折。
墨家那麼多人都盯著她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一面忌憚她身上的玲瓏塔,一面巴不得她去死。
她那個狼子野心的大伯就是其中一個。
可惜墨長辭獨來獨往慣了,從不與人交往,看得再多也不懂人情世故。
老家主重病那個月裡,墨家動蕩得最厲害,人員調動頻繁。那一日,墨長辭外出檢視商鋪回來,母親和弟弟都不見了。
她心急如焚地找遍了整個墨家,都沒有找到人。
平日裡,母親和弟弟無事不會出院落,她很擔心他們出事。
她讓鳳皇幫忙出去找人。那時,鳳皇是自由身,可以從玲瓏塔裡出來,不必時時刻刻呆在裡面修行。
她終於在後山的懸崖邊找到了母親和弟弟。
趕到的時候,母親被一群下人侮辱,年僅十一歲的弟弟渾身是血,手腳全廢。他們吊在懸崖峭壁上,被風吹得一晃一蕩,像兩具屍體。
墨長辭瘋了一般沖過去,可是,與她有著血緣關系的大伯帶了數十人圍攻她一人。
鳳皇不在,玲瓏塔就是座虛幻的印記,那些令所有人都忌憚的異術不存在,她雙拳難敵四手,最終被一步步緊逼到懸崖邊。
人群裡的墨長欣看著她,嫣然一笑,“你早就該死了。”
她走近她,胸口那柄致命的長劍就是拜她所賜,死之前,她拽著墨長欣一起跌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
醒來之後,又是一番光景。
——
司羽坐在房間裡守著這兩人,外面果不其然開始下雨。初秋之際,全國有大部分地區氣溫驟降,連綿陰雨。
他起身去將門反鎖了,不讓任何人進來打擾。
他就是要在這裡等著,看宮邪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他給他把過脈,生命跡象越來越明顯,體內的毒素在慢慢消除。行醫十幾年,他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事情。
司羽看了眼躺在床裡邊的女孩。算了,行醫十幾年沒見過的事多了去了。
宮小白的存在,早就顛覆了他對這個世界的認知。
司羽抬起腕錶計算時間。
秦灃他們還守在外面,唐雅竹在看到割腕的宮小白後就暈倒了,被宮申抱到另一間房間裡親自照顧。
守在門外的人不敢打擾司羽救人,默默地等著。
肖瓊抱著胳膊靠在牆壁上,望著屋簷垂下來的雨滴,連成一排,仿若晶瑩的玉珠串成的珠簾。外面下著雨,一場秋雨一場寒,身上的單薄軍裝不禦寒,她打了個寒噤。
秦灃見狀,將身上衣服脫下來給她。
她瞥了眼,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