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後,石青再次不負所托,請來了苗疆國赫赫有名的巫蠱師――牧苗芳,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
此刻,婉涼又第數次被痛暈過去。
牧苗芳先為婉涼診了脈,緊接著,她仔細檢查了婉涼背部和腹部,如她所料,果然皆有隱隱約約的血絲,接著,她詳細詢問了婉涼發病時的症狀,隨即,她面色凝重,沉聲道:“回稟皇上,從一系列症狀來看,民婦斷定,皇后娘娘是被人下了人血疳蠱無疑。”
“那快快醫治皇后!只要你能治好皇后的病,無論你要什麼,榮華富貴,或是金銀財寶,朕通通都滿足你!”軒轅宸急迫道。
“請皇上恕罪!人血疳蠱與其它蠱毒有所不同,疳蠱本不致命,但是疳蠱若是以人血養制,一旦進入人的體內,藥末粘在腸臟之上,七日後蠱蟲便會甦醒,寄宿在人的胃腸,噬血為生,每日申時最為活躍,這個時辰中蠱之人也最為痛苦,一般中了人血疳蠱之人,至多活不過兩年,而且人血疳蠱無解!”牧苗芳跪下道。
“什麼!無解!兩年!兩年……”軒轅宸如遭雷擊,平地一個劇烈踉蹌,愣怔站著,神情恍惚,眼神裡卻流露出無以名狀的痛楚。
軒轅宸兀自呆愣半晌,突然一把揪住牧苗芳的領口,他眸中有瘋狂之色,“不!不!你一定有辦法救阿婉!你一定有辦法!你有什麼要求,儘管開口!朕全都答應你!你一定要救阿婉!一定要救阿婉!”
“請皇上恕罪!民婦確實無法解除人血疳蠱,民婦只能煉製出減輕娘娘痛苦的藥丸。”牧苗芳實話道。這下蠱之人顯然是存心要至皇后於死地!人血疳蠱,在苗疆國俗稱“慢性死蠱”,是無解之蠱,不只她解不了,就是整個苗疆國都無人能解。
牧苗芳的話似一把鋒利的尖刀,狠狠插進了軒轅宸心口,疼痛立刻在他全身蔓延開來,從表皮到骨子裡面,他開始麻木,開始恍然……頃刻,他蒼白的臉上情不自禁帶了一抹無望與悽楚的神色,顫抖著唇,呢喃般道:“不……不……不……”
他的聲音似悲、似悽、似哭、似泣……
良久,軒轅宸眸中精光一閃,已含了幾分噬骨的恨意。
隨即,軒轅宸旋風一般徑直衝向了嵐欣宮。
“臣妾參……”梁思菱剛屈膝行禮到一半,軒轅宸已是一把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指骨泛白,瞋目切齒道:“毒婦!竟敢謀害朕的阿婉!快快交出解藥!”
軒轅宸的指節格格作響,梁思菱頓感呼吸困難,臉色漲紅,下頜似被捏碎般裂痛,她彷彿能聽到骨骼裂開的聲音,她使命拍打著他的手臂,拼命搖頭,說不出話,掙扎間唯有兩滴清
淚滑下,落在他的手背。
軒轅宸似被燙了一般,大手一揮將她推翻在地,猙目欲裂,厲聲呵斥:“毒婦!快交出解藥!”
“咳咳咳……”梁思菱咳嗽幾聲,猛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佯作一臉無辜,啞聲道:“皇上,你說什麼?臣妾聽不懂。”
軒轅宸額頭青筋暴起,眸光陰沉似寒潭似,厲喝:“毒婦!竟敢詭辯!整個皇宮除了你會巫蠱之術!朕再想不出有第二個人!你若交出解藥,朕既往不咎!若阿婉真要有個……三長兩短,朕定然踏平你苗疆國土!”
“哈哈哈……”梁思菱望向軒轅宸倏然狂笑,她神情有一種逐漸陷入瘋魔的癲狂,使她原本嬌豔的臉龐呈現出一種行將崩潰的淒厲,那笑聲似夜梟凌空劃過,讓人聽了毛骨悚然!
“毒婦!快交出解藥!你聽到沒有!快交出解藥!”軒轅宸見此,戾氣倍增,眸底血紅,異常暴躁地猛然揪住她的衣裳領口,大聲怒吼。
“原來皇上動怒是這個樣子!”梁思菱止住笑聲,定定看著軒轅宸,此刻她被淚水衝得脂殘粉褪猶如豔鬼一般的臉龐,有些駭人,“臣妾當日痛失孩兒時,也不曾見到呢!不過,現在臣妾算是見到了,皇上動怒很是嚇人呢!”
“毒婦!你竟因阿婉無心之過,殘害她至此!你小產,朕也很難過,阿婉也很內疚。”軒轅宸鬆開手,看著她,神色楚楚,悽然道。
“臣妾可沒見皇上有半分難過!皇后有半分內疚!”梁思菱目光有難以抑制的陰冷,一字一句燃燒著滾燙的仇恨,眼中微見瑩瑩淚光。
“交出解藥!放過阿婉!你想要皇兒,朕成全你!”軒轅宸極力忍下心底的傷痛與焦灼,他沉痛的聲嗓竟帶上了幾分乞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