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沈御一把將紙抓了過來。
“若你懂我,便不會以愛為牢籠,將我囚禁在一方後宅之內,往後餘生,各自安好,此去經年,望君珍重。”
以愛為囚籠……
河風吹來的時候,沈御指尖發顫,渾身像洩了氣般,竟是連握緊信紙的力氣都沒有。
他眼睜睜看著那張紙隨風飄向空中,風過之後,又搖曳著落在湖面上。
向土站在沈御身後,不知道信上究竟寫了什麼,不過看將軍的神情,也能猜到是婉姨娘的絕筆信。
婉姨娘終究還是走了。
噗通一聲,眾人就見將軍跳進河中。
“將軍!”
眾人驚恐的低吼,沈御卻完全沒有回頭,他徑直遊向了那張紙飄走的方向。
河中水流湍急,那信紙被打溼之後,浮浮沉沉。
沈御好不容易才抓到那信紙,信紙卻不堪受力完全破碎開去。
點點的碎紙片,很快被河流衝散,沈御有些癲狂的抓了好幾次,竟是都沒抓著。
岸上的眾人何曾見過大將軍如此落寞的模樣,竟是有些不忍,可他們喊了很久,沈御都沒有反應,他像是一具麻木的軀殼,只不斷的抓著那些已經消失了的碎片。
許久之後,眼看沈御動作越來越慢,是體力不支的模樣。
向土急得大喊,“你們還愣著做什麼?快去把將軍救上來啊!”
將軍府護衛們接連往水中跳,費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將人撈了起來。
碼頭邊上,沈御裹著厚重的披風,目光呆滯的坐著。
他如此模樣,將向土嚇得不知所措,可不管他怎麼勸,沈御竟是不動,也不吭聲。
“將軍,您要是捨不得婉姨娘走,我們即刻派人去追!”
“我這就傳令下去,咱們的人遍佈大江南北,婉姨娘走不掉的。”
向土急得團團轉,一咬牙,也顧不上等沈御回神下命令了,他翻身上馬,就準備去調人馬。
“等等,”沈御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向土動作一頓。
向土不明所以,怔怔的看向他。
只見沈御扯了扯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他哽咽著出聲,“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