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嘆了一口氣,暗道,容曉,你千萬不要引火上身才好!
……
容曉回到“水上公園”,沒想到沈君諾竟然在。她只抬眼看了他一下,換了鞋子就往臥室走去。而沈君諾居然也沒有理她,容曉覺得這樣很好,她今晚實在不想再和他爭論一番。
她進了臥室,直接拿了換洗衣物去洗澡。容曉的心情有點煩悶,沈君浩一定會再來找她的。想起他,容曉就恨得咬牙切齒。如果不是他,容是根本不會離開;如果不是他,容是不會這麼多年不結婚不談戀愛的還在等他;可是如果不是他,容是也不會有之前的那麼多快樂時光吧。
容曉煩躁的閉上眼睛,花灑裡噴流出的溫水輕快而又溫柔的爬過她瑩白的肌膚。不期然的,就又想起了蘇陽。
她和蘇陽認識的比貝貝早,早了十年吧。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個孩子。容正濤也還沒有過世,那時候,他寵容是和容曉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容是比容曉大了三歲,她什麼都讓著阿曉,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容正濤也因此更寵她一點。而容曉呢,卻最喜歡纏在蘇陽的身後,嚷道:“哥哥,哥哥,你帶我玩,好不好?”
容曉是被寵壞的孩子,所以常常看不懂人臉色,還以為所有的人都會愛她如珠如寶。蘇陽卻不是,小男孩本就不喜歡和女孩子玩的,況且她還天天纏著他,惹得他看到她就躲,還不時的警告她恐嚇她,可容曉全不在意,只是固執地跟著他。
直到容正濤車禍去世,容曉突然安靜下來,也不再纏著蘇陽,乖乖巧巧的跟著容是。而她們的母親,生容曉的時候死於難産,容曉從來沒有見過她。自此以後,她們的世界便只剩下姐妹兩個相依為命。而那時候,容是才十九歲,她十六歲。
就在那一年,她認識了貝貝。
想起那樣的往事,容曉只覺得如夢似幻一般。她和蘇陽怎麼會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她有點悲哀的想,果然她始終會是被拋棄的那個。
她拿起毛巾,擦了擦頭發。走出浴室,卻看到沈君諾坐在床旁邊。她有點吃驚,但仍然冷靜地問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沈君諾看了看她,容曉裹緊浴袍,順手拿起了衣服準備換上。不想沈君浩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拉,就緊緊地抱住了她,身子輕輕往右一旋,兩人就倒在了床上。容曉被他抓住了一隻手腕,掙紮不得便放棄掙紮,只道:“沈君諾,你這麼做,只會讓我離你更遠!”
她從來懂得,如何輕易致敵死亡,直擊七寸,利落又漂亮。
沈君諾慢慢放開了她,她坐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袍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還不出去?”
沈君諾苦笑,“容曉,你憑什麼這麼有恃無恐呢?”帶了點恨意的詢問,也不是想要她的答案,轉身落寞地走了出去。
很多時候,我們都以為自己很聰明,聰明的看透人心看懂世情,卻往往在不經意間傷害到其他人,無論間接還是直接,無論出於我們的本意還是無心。傷害那麼明顯的躺在那,都不需要講出來。
佛家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那我們這樣子傷害別人,是不是都該下地獄呢?
第二天,沈君諾很早就離開了。容曉沒有起床,直接睡到下午。晚上的時候就煮了點面條吃。沈君諾卻沒再回來。她也不等他,上了床接著睡覺。半夜的時候,卻怎麼也睡不著了,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直直的看了一夜。淩晨四點的時候,聽到開門的聲音,竟是他回來了。過了一會,門外便沒有了聲音,沈君諾應該是去了客房睡覺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容曉起來梳洗一下,準備做飯,她真有點餓了,這一天一夜才吃了一點面條。開啟冰箱,她看到還有點前天剩的米飯,也不管還能不能吃,就準備做揚州炒飯。
弄得差不多的時候,沈君諾起床了,竟然跟她解釋一句:“今早才回來,下午要去出差。一會收拾點東西就走。”
容曉看著他,“吃了飯再走吧,也不急在這一時。”
沈君諾看了看那炒飯,又看了看她,點頭表示答應了。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都很安靜。快吃完的時候,容曉才問他:“你要出去幾天?”
沈君諾抬眼看了她一眼,才道:“最多一個星期。”
她不再說話,把碗收拾了洗幹淨,而他已經收拾了東西出了門。
他們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沒有爭吵,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