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鴉哼笑一聲，打趣道：“二師兄何時跟華安學了？整日板著張臉，當心嚇到你那寶貝孔雀。”
商江夜並未因他的打趣而放鬆多少，雙眼緊盯著面前的神山。
薄霧中，神山的輪廓若隱若現，山頂一抹綠落進明鴉眼底，他眯眼眺望，半晌，眨了眨酸澀的眼睛，輕嗤一聲：“一座山而已，也值得仇掌門如此大費周章。”
他看向正在和所謂山掌門交談的仇淵仇瀟二人，語氣諷刺：“修真界百年來唯一有可能飛升的修士，就這本事？”
“師弟，”商江夜喝住他，“慎言。”
話雖如此，但二人都心知肚明，所謂的飛升不過是藉口，圍剿眼前這座山才是最終目的。
明鴉常年閉關，商江夜結束凡間的歷練，其他幾位師兄弟收到的訊息也不過是圍剿魔修，因此，當他們一路攻至山頂，看見那隻巨大的白狐時才察覺到不對。
商江夜最先反應過來，他猛地扭頭看向其他人，見除了所謂山的弟子皆是一派淡定的模樣，又把目光投向最前面的那位仇掌門。
明鴉也意識到不對，後退幾步，和他並肩站著。
仇瀟注意到他的動作。
天穹派的大弟子嘴角噙著笑走過來，停在商江夜身旁。
“商道友，”他輕聲，“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
商江夜的臉色此刻難看到極點，咬著牙質問他：“仇瀟，這究竟——”
“圍剿魔修。”
仇瀟打斷他的話，挑挑眉：“你不是知道嗎？”
他微微偏頭，拉近二人的距離，在外人看來是十分親密的動作，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商道友，所謂山的近況似乎不太樂觀啊。”
他嘲諷一笑：“聽我師尊說，魔修的聚集地，天靈地寶，稀世古籍，應有盡有，若能得了那領頭的一柄寶劍，所謂山就能——”
剩下的不用他說，商江夜也明白。
他陰沉著臉，在明鴉擔憂的注視下閉了閉眼，沉聲道：“那魔修的聚集地是何處？”
“昆侖虛。”
後來的事就像一場噩夢。
瑤池裡的兩朵蓮花被人連根拔起，喜服的紅被火焰吞沒，化為灰燼，消散在滿是灰塵的天邊。
弦月吐了一口血，手中撐著十方劍單膝跪在地上，眼神狠戾。
商江夜站在人群外，同那孩子對視的那一眼，難以言喻的悲哀和愧疚幾乎要將他淹沒。
他不忍地轉過身去，正欲離開，身後，少年的慘叫傳遍了整座神山。
轟隆！
一道驚雷劈下，商江夜猛然回頭，錯愕地看著那座神殿。
“那是……”
不等他反應，腳下的大地劇烈震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