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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杉拎著瓶醬油回家,開了門沒敢立刻進去,只把腦袋擠進門縫,側著頭聽裡邊的動靜。
廚房那邊“滋啦滋啦”地響,鍋鏟翻炒的聲音一陣又一陣。
老媽有心做飯,那就是沒事了。
祁杉坦坦蕩蕩地進了門,把醬油送到廚房,“媽,小祖宗呢?”
自打那次祁杉手賤給嬰兒餵了辣椒,辣得他活活哭了半個鐘頭,怎麼哄都哄不好之後,祁杉就給了嬰兒一個固定的稱呼——小祖宗。
祁媽聽見這個稱呼,古怪地回頭看了祁杉一眼。祁杉被他媽看的一個激靈,不懂自己又哪裡觸到她老人家的逆鱗了。
女人果然是世界上最難懂的生物,不管是他媽,還是他姐,當她們不想用語言表達的時候,他一個都看不懂。
“在你房間睡覺。”祁媽說,然後又回頭繼續炒菜,用背影告訴祁杉:你給我出去!
這回祁杉看懂了,屁滾尿流回了房間。
想當初祁杉答應家裡添丁加口的事,完全是想著給他媽找個伴,幫她打發無聊的時間。沒成想孩子接回家了,他媽卻決定把孩子放在他房間裡養。雖然他的房間確實是大,加一張嬰兒床也不佔地,但這到底也不是個事吧?
誰家會把不足周歲的弟弟放到十九歲大好年華的哥哥房間裡養的?
祁杉覺得,關於這事他得給他爸媽說道說道。當然,不是現在。現在他媽待的廚房裡整個都是一股低氣壓,他不敢進去。
祁杉進了自己房間,小祖宗正躺在他的嬰兒床裡睡覺。
祁栩說,這孩子生來就沒父母,也還沒取名字,讓祁杉他們家自己商量。但祁杉家裡的三口人到現在都沒聚齊過,名字的事也就先耽擱著了。
嬰兒睡得不□□穩,祁杉發現他連眉頭都是皺的,長長的眼睫毛濕漉漉的,好像沾過水。
祁杉的第一反應就是他尿褲子了。遂拉開蓋在嬰兒身上的小毯子,忍著嫌棄輕輕分開嬰兒的小短腿,瞄了一眼他的光屁股。
沒尿。
說真的,祁杉好像還沒見過嬰兒尿褲子。在祁家祖宅的時候就不說了,畢竟不是時時刻刻待在一起。到後來在火車上,臥鋪都是挨著的,整整一天嬰兒就沒離開過祁杉的視野,但就算這樣,他還是沒見過。幫忙送孩子的阿姨給嬰兒穿了條紙尿褲,隔半天就換新的,幹淨利索。
祁杉不是沒見過小孩子,他爸媽的朋友同事中隔兩年就會有人家開枝散葉,隨份子喝滿月酒的時候祁杉偶爾會跟去蹭一頓飯。有時心血來潮,也會跟著去看一眼剛剛降臨到紅塵凡世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