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杉把一小湯盆的手擀麵吃完,祁栩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慈愛地道:“真好養活。”
祁杉頓時有種她在摸大狗的感覺。
祁栩的手剛從大狗頭上拿下來,她的手機就響了。“喂,張叔,怎麼樣了?”
“好,麻煩您了。”
她掛了電話,一抬頭就迎面看見祁杉一臉詢問的神色,“這兩天我託人把山上的洞填了。”
祁杉點頭,知道她說的是祁童然墓門那裡的洞。
祁栩見他點頭,問他:“你知道那個洞的事?”
“嗯,”祁杉又點了下頭,“我知道一點,是祁童然的墓。姐……”
“嗯?”祁栩應著,“怎麼了?”
“你不讓人動那個墓葬,是因為那裡埋的是祁童然嗎?”祁杉問道。
“是,也不全是。”祁栩看了祁杉一眼,“給你講個故事,挺有趣的,聽不聽?”
祁杉點頭,“聽。”
祁栩一笑,清了清嗓子,緩緩道來:“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事業成功的商人……”
“呃……”這個開頭,祁杉表示很有新意,至少在祁栩這裡實在很有新意。
“怎麼了?”祁栩被他打斷,斜過來一眼。
“沒什麼,”祁杉昧著良心,“這開頭挺好,很有趣。”
祁栩又拍了拍他的狗頭,繼續道:“他很有錢,可以說是富可敵國,整個國家三分之一的財産都集中在他的家族手裡。有時候皇帝沒錢用了都會找他借,不過多半不會還給他。但盡管這樣也借不窮他,他還是很有錢。”
“後來有一天,商人的愛人去世了,商人為了紀念他,給自己和愛人修了一座規模龐大的陵寢。他把他們倆共同生活過的家完整地複制到了地下去,建了一座地宮。”
“他餘生的三十多年,一直都在做這件事。所有的門窗桌椅,室內的陳設,角角落落裡擺放的古玩瓷器,哪怕書架上的一本書,都和他的愛人生前一模一樣。草木花枝這些容易腐壞的東西,就用玉雕琢了替代上去,實在有玉器替不了的,就用金銀代替。”
“他的愛人去後沒有留下軀體,他找了二十多年,終於找到了一塊幾乎等人高的青色翡翠,請玉雕師雕刻成了他愛人生前的模樣。等他死後,他就和那個玉人一起躺在了同一口棺材裡。”
“那時候民間的喪葬規模有限制,這些都是他悄悄做的,沒有留下半點記載,到現在也沒什麼人知道了。”祁栩講完,抬手倒了杯水喝著潤嗓子。
“所以……”祁杉說了兩個字,沒了後話。
“所以,那座墓誰都不能動。”
“可是,”祁杉想了想,“就像這次一樣,總會被人發現的吧。如果再有地震塌方,又恰好把它破壞了,為了搶救裡面的文物,它總有見天日的一天。”
祁栩笑了,問他:“你覺得,如果是你想的這樣,會有什麼結果?”
這個問題,祁杉回答得毫不遲疑,“我爸會第一時間趕到,熱火朝天地開始扒墳掘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