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杭伸手幫嚴和整了整圍巾,動作親暱,恐怕已經做了不止一兩次了,而嚴和也沒有躲,臉上微微有點泛紅,祁杉肯定這不是凍的。顯然這時候的兩人已經不是普通關繫了。
“阿姨說,過一陣子你就要去國外治療了,怎麼沒跟我說?” 祁杭幫嚴和整理好了圍巾,用手背試了試他臉頰的溫度,“好像有點涼。”
“已經穿的夠多了,再穿點就要走不動路了。”嚴和抱怨道。
祁杭捏了捏他的臉,“別忽略重點,為什麼不告訴我?”
嚴和臉上的笑容勉強維持了片刻,終於消失了。“我也不知道這一次出去了還能不能回來,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原本的打算是就這麼靜悄悄地單方面跟我分手?” 祁杭的語氣有些嚴肅。
嚴和低下了頭,不予反駁。
祁杭看著他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如果怕回不來的話……”
嚴和忽然抬起頭看著他。
“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國。”祁杭微笑著說,“你覺得怎麼樣?”
嚴和愣愣地繼續看著他。
在他的注視下,祁杭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小的絲絨盒子,開啟,“國內同性婚姻法還沒著落,正好這次咱們出國把婚結了吧。”說完這兩句看似隨性的話,祁杭忽然單膝下跪正色道:“嚴和先生,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結婚?祁杉有點蒙,不對,是非常蒙!嚴和不是說結婚是他跟祁杭提的嗎?這是怎麼個意思?是嚴和記憶混亂了還是祁杭魔怔了?
“……願意。”
由於祁杉過於震驚,那邊兩人的進展也沒什麼心思看了,隱約只聽見嚴和的應答。
如果祁杭的記憶沒有出錯,那麼真實的情況應該是什麼樣的?
短時間內,祁杉的腦袋裡的各種資訊高速運轉起來。某個瞬間之後,他忽然有了一個足以推翻他之前所有認知的想法。
配偶、親人具有為死者的遺體捐獻同意書簽字的權利,而如果兩人單獨出國治療的話,那麼嚴和去世的時候,身邊的所有家屬不過也就一個配偶而已。
所以,申白露求祁杭幫她做的事,就是接近嚴和,跟他結婚以得到這個權利嗎?
祁杉被自己的想法嚇得一個機靈,回過神時,祁杭已經幫嚴和戴好了戒指。是一枚不算驚豔但細致處的設計很是用心的白金鑽戒,跟祁杭手上的明顯是一對。都是男士的款,應該是定製的。
祁杭抬頭,祁杉的視線忽然從戒指上轉移到嚴和臉上。突來的轉變讓嚴和的表情在祁杉的視野中被無限地細化,嚴和臉上那個轉瞬即逝的狡黠的笑容也被祁杉看了個明明白白。
他忽然覺得,也許,這兩個人其實都不是他看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