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現得這麼客氣，良辭也學他客氣起來，“不麻煩，過幾天有空了我和鐘菡就過去一趟。”
“好，謝謝。”
“不客氣。”
祁杉掛了電話，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良辭總給他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讓他完全生不起跟他走近一點的念頭，說著話就忍不住變得客氣起來。尤其是在鐘菡跟他說起關於良辭從前的事之後。
總覺得那種強大的人物跟他不是同一路的人。祁杉走向青玉的房間，打算看看他醒了沒。剛走近房門，門內就傳來青玉的叫喊聲，驚慌失措地驀然響起。
祁杉心裡一驚，立刻沖進門。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壓著青玉，從祁杉的方向看不見男人的長相，但他卻從男人身上感受到某種氣息。他的腦中浮起一個很清晰的認知：這個男人是隻鬼。
那男鬼以絕對的優勢壓制著青玉，腦袋拼命地向青玉的脖頸湊過去。青玉抬起胳膊擋住他，但似乎有點無濟於事，眼看男鬼的頭離青玉越來越近，而他只能繼續大聲地叫喊。
來不及想其他，祁杉猛地沖向前，踏著床跳起，淩空一腳把男鬼踹到了一邊。
青玉一得了自由，立刻手腳並用地向祁杉爬過來。祁杉的視線緊跟著男鬼，時刻防備著它。同時，他抱住向他撲過來的青玉，擦著他的眼淚安撫：“別怕，不哭了，不用怕它……”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其實他心裡也是虛得很。
這鬼究竟是怎麼回事？哪怕當初青玉還是個嬰兒的時候，也沒見有哪隻不知死活的鬼敢找過來，今天這只鬼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還有青玉也是，怎麼會是一副弱雞的樣子？就算智力受損，他不是還有法力嗎？
祁杉的思緒亂成了一團麻線，纏來纏去解都解不開。
正在他冥思苦想卻不得其解的當口，那男鬼在地上掙紮幾下，又慢慢站了起來。它好像已經進入了癲狂狀態，五官模模糊糊地被籠罩在淡淡的黑霧中，一張面孔看起來扭曲猙獰。暴突的眼球緩慢地轉動了兩下，它終於確定了青玉和祁杉所在的方向。
它向前一步，腳下又忽然一停。彷彿它的眼前出現了什麼讓它忌憚的東西，它不禁做出一副防禦的姿態。但遲疑幾秒鐘後，它終於決定發起了進攻。
那張猙獰可怖的面孔越來越近，剎那間，祁杉只覺得背後一涼。但身體的動作卻比思維更快一步，在他稍微回過神的時候，已經上前幾步和那隻鬼纏鬥在了一起。
與下午跟那隻女鬼打鬥的情形很像，他的肢體彷彿不像是自己的，每一個防禦或者攻擊的動作都完美得難以想象。男鬼很快就落於下風，祁杉側身用手肘擊向它的肩部，瞅準了它踉蹌後退的空隙猛然跟進，一手伸出，掐住男鬼的脖頸。
“喀嚓——”
祁杉看著男鬼軟倒在地上，軀體化為黑煙，隨風消散。他忽然意識到，不光是青玉，他一定也出問題了。
想到青玉，他恍然回神，快步走到青玉身邊。青玉正縮在門邊，一臉驚恐地看著剛剛男鬼躺倒的地方，雙頰又掛了兩行眼淚。祁杉把他抱緊，一下又一下拍著他的背：“別怕，它不在了，傷不到你了，別害怕……”
祁杉把青玉扶到床上，拉開他的衣服察看，“身上有哪裡疼嗎？受傷沒有？”
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除了手臂上有一點沒出血的擦傷，其他一切都完好無損。祁杉鬆了口氣，抱著青玉慢慢平複過於激烈的心跳。
剛才差點給他嚇癱了，比青玉突然變成骷髏還可怕。
青玉被嚇壞了，埋頭在祁杉懷裡，雙手緊緊抱著他不放。祁杉心裡一揪一揪的，低頭在青玉額頭上臉頰上親了好幾下，“有我呢，不怕了。”
短短的兩個小時，居然過得這樣艱難，祁杉簡直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造了什麼天大的孽，以至於今天活得這麼驚悚。
平複了一些後，祁杉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再次撥給鐘菡。接到他的電話，鐘菡有點意外：“祁杉？怎麼了嗎？”